她哭得悽慘又狼狽,不知在對著誰懇求,「求你放過我,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了!」
「求饒又有什麼用?」
病房裡,陶澤聽到她可憐又卑弱的乞求聲,暢快地笑了起來,沒過多久就只剩滿心荒蕪。
「是這所該死的瘋人院啊,林歸傘,我不止一次告訴你,信了怪物口中的話就完了。」
「你活該淪落到這個地步!」
「那我呢?」陶澤呆呆睜大了眼睛,像是剛從一場夢中驚醒,「原來我才是那個活該的人,我害死了我媽!」
陶澤瘋瘋癲癲地笑起來,搖搖晃晃下了病床。
「媽被我害死了,可誰知道那是不是我媽?」
「都是這群怪物,都是這所瘋人院的錯對不對?」
「無所謂了,都見鬼去吧。」
林歸傘猛然扭頭。
透過窗戶,她看到陶澤撬開了插座外殼,面無表情剪斷一截電線。
林歸傘嘶聲喊道:「快來人,病人想不開要自殺!」
她不知道這聲呼喚有沒有用,只能抓緊時間找到配電箱,一把拉下閘門。
轟!
爆炸聲猝不及防響起,火光席捲了整個地下一層。
林歸傘被氣浪掀飛,勉強睜眼,一塊邊緣燒得焦黑捲曲的天花板倒映眸中,避無可避朝她沉沉墜落。
正當她陷入絕望時,一道人影朝她撲了過來。
二人滾作一團,險險擦過墜下的天花板,撞到走廊盡頭的牆壁才堪堪停住。
林歸傘艱難恢復視野,曉天儀正護在她上方,臉頰和手臂被燈管炸開的玻璃碎片擦出幾道明顯劃痕。
反觀林歸傘自己,卻被小心保護得很好。
「曉姐,你怎麼在這?」林歸傘驚訝喃道,她記得曉天儀與陶澤的事情無關,此時應該好好呆在病房。
還有剛才一拉電閘就產生的爆炸是怎麼回事?
陶澤只是剪斷了電線,最多因短路造成電起火,她拉閘的應對可以說很及時。
眼下顧不得這些,林歸傘擔憂看向曉天儀的傷口,又小心翼翼不敢觸碰,「你沒事吧?」
曉天儀搖了搖頭,像感覺不到痛一樣,行動自如拉她起身,「走,我帶你抄近路去逃生通道。」
「等等。」林歸傘望向身後,「陶澤他——」
「管他去死,反正是自找的!」
曉天儀按住她的肩膀,聲音里是顯而易見的怒氣,「都這種時候了不抓緊時間疏散,還想著其他人,沒接受過火災逃生教育嗎?」
林歸傘笑容苦澀,「陶澤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我的原因。」
「他之前還是挺開朗的一個人,聽信了我的話才病情加重,性格逐漸偏激,就連這次警察找上門的事件,我也參與其中。」
曉天儀皺起眉,「你們以前認識?」
林歸傘搖了搖頭,「算不上,搭過幾次話而已。」
「那你怎麼知道他以前什麼性格?」曉天儀嗤笑,「從我認識那小毛賊以來,他就一直是這副苦大仇深,偏執易激的死樣子。」
林歸傘愣住了。
……
頂層辦公室內,火災警報鈴急促響起。
二人卻不為所動。
林雨停挑釁似的問,「你什麼意思,質疑這劇本不是我寫的?」
拉斐爾一手撐著桌子,姿態閒適道:「你沒這個腦子。」
林雨停:「!」
「以陶澤母親重病為餌,誘他逃院偷盜財寶,再將這事捅給警察,順理成章侵入瘋人院。」
「又因為這些都是院外發生的因素,我的掌控程度不及,即便加以阻攔也不一定能贏過全力而為的你。」
拉斐爾指關節扣響桌面,思忖後如實道:「以我對你的了解,腦筋彎彎繞繞的事你辦不來。」
林雨停:「……」
他還真就無法反駁。
「那又如何?」林雨停強行嘴硬,「這是陶澤給我出的主意,不也證明我挑眷屬的眼光十分獨到。」
拉斐爾的鏡片上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陶澤?」
林雨停笑了笑,「這人我就和小傘一起帶走了,畢竟答應要撈他一把。」
「原來如此。」
拉斐爾突兀感慨了一聲。
林雨停見狀,得意地挑起嘴角,「這還是我第一次坑到你,被腦子轉不過彎的人坑一把是不是不好受極了?」
「叫你平時自視甚高,這下跌慘了吧。」
拉斐爾實在對他沒眼看,「陶澤是我安插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