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竹不置可否。
蕭奪興致缺缺笑了下,「小捲毛投誠,就算曉天儀跟我站同一邊,人數上也是四比二。」
「老子不掙扎了,愛咋咋辦。」他擺了擺手,已經是一副鹹魚躺平的模樣,「雖然不知道你們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我能想到的只有病歷,不過邪神領域的確源自我的世界觀。」
「這個世界就像遊戲一樣存在空氣牆,根據我的推算,大概囊括整個市區的範圍,實際怎樣就不知道了。」
蕭奪腳步一挪,站在林歸傘幾人一側,面向曉天儀,「最後就剩她沒坦誠了吧。」
曉天儀的表述仍和上一輪循環一樣,別人說什麼她信什麼,時而迷糊時而更加迷糊,碎片化的記憶里找不到一套完整世界觀。
再三追問之下,幾人終是放棄了。
林歸傘也知道,讓曉天儀坦白的最好時機,是在她妹妹那棟人去樓空的別墅里。
既然已經說服了所有人,她決定事不宜遲商量逃院計劃。
「等等。」說話的是陶澤,「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徹底放棄這個夢境世界,去追尋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世界邊境?」
「萬一蕭奪預估的範圍出了誤差呢?萬一逃院失敗被抓回來了呢?」
「萬一,你說的這些都是錯的呢?」
「你有想過後果嗎?」
林歸傘沒想到,投誠得最乾脆利落的陶澤,關鍵時候還要跳出來反駁,「你——」
「對。」陶澤點頭,「我是假投誠,為了伺機觀察獲取更多信息。」
蕭奪驀地朗聲笑起來,大力拍了拍他的脊背,「你小子!」
陶澤險些被他拍出內傷,嗆咳了一聲趕忙跳得遠了些,他低聲解釋道:「與你們這些無親無故的不一樣,我割捨不下我媽。」
「所以,我必須確保計劃萬無一失,否則我不會草率加入你們。」
不算曉天儀,兩邊的人數重新變成三比二。
蕭奪還饒有興致補充,試圖挑撥離間,「小心那個白化病小子,他說來自外面的世界你們就信?」
謝言竹面上含笑,心底卻是一沉。
直覺系的果然討厭,蕭奪雖然沒抓住證據,卻已判斷出他和極樂不對付。
好不容易平和的氣氛,再次變得劍拔弩張。
無言的對峙中,林歸傘嘆了口氣,「陶澤,你應該知道這如果是夢,那麼現在這個母親就是假的,真的還在現實世界裡等你。」
陶澤神情一滯,「我說了,不能冒任何一絲風險,我賭不起。」
林歸傘溫聲說:「你留戀陶女士,這恰巧證明你和先前的我一樣,中了瘋人院的陷阱,被牽絆在夢境世界裡不是嗎?」
陶澤語塞,隨即色厲內荏道:「別想用這種話說服我,我要的是一個保證——」
「你一定能帶著我們逃出去。」
林歸傘瞳孔不明顯地一縮,片刻後緩緩放鬆下來,「你知道的,不存在萬無一失沒有風險的好事。」
如果可以,她當然會一口應下這個承諾。
然而理智告訴她,不一定能做到。
「我只能保證會用盡全力掙扎。」林歸傘猶豫許久,只能給出這樣一個無力的承諾。
陶澤聽了卻鬆口氣,至少面前這人不是在空口說大話。
「你沒法保證,不過沒關係,我有一個條件。」
林歸傘:「什麼條件?」
陶澤一字一頓說道:「我在某個地方藏了些財寶,希望逃出瘋人院之後能繞個道讓我挖出來。」
林歸傘藏在袖中的指尖神經質一顫,幾乎就要想起上一輪循環中那場火災。
「你母親生病了嗎?」她聽到自己強裝平靜的聲音。
陶澤不快地擰起眉毛,「你沒事咒我媽幹嘛?她雖然辛苦勞累,身體不好,但還算無病無災。」
林歸傘歉意道:「我以為你急需錢是家裡出了變故。」
陶澤表情緩和了一些,「錢嘛,無論何時都不嫌少,我只是覺得就算這個世界是一場夢,我也要給夢中的母親留下點什麼。」
林歸傘鄭重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蕭奪聽了許久,這下琢磨出了門道,「合著你小子響噹噹一個媽寶男,擱這反覆橫跳就是為了爭取條件?」
陶澤理直氣壯,「那不然呢?」
蕭奪氣笑了,長臂一伸將人撈了過來,泄憤似的搓他腦殼,「你以為利用老子就沒代價?」
陶澤被他困住,整個人手舞足蹈,「有話好說,別動我的自來卷。」
蕭奪翻白眼,「有什麼好稀罕的?」
陶澤吱哇亂叫,「早就想說了,我反正贊同謝教授,紅毛是異端,是殺馬特!」
蕭奪:「!」
「你給我等著,大街上隨便找人問,看看紅髮和自來卷到底是誰更沒品!」
陶澤梗著脖子,「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