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關出粗,字音卻不含糊,看著一張殺氣騰騰的面孔,聽著一句低沉沙啞的粗語,一時間武宋以為自己眼錯耳錯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顏九儒,欲言又止。
腳步聲漸近,顏九儒來不及解釋,柔聲說句「娘子稍等」,穿上衣服推門而去。
顏九儒是一支離了弦卻被強行返回的箭,渾身不舒服,身體不舒服,心情哪能美,怒氣盈頰,尋歹人的幾步路上口裡罵聲不斷,句句是難聽之言,劈面遇上不知好歹的歹人,二話沒說,閃到對方身後,出手抓住一隻肩頭,五指一個用力,咔嚓一下,其中一條手臂與肩膀斷開了關係。
歹人連顏九儒的模樣都沒有看清楚就被卸了手臂。
骨頭斷開後的疼痛叫爹叫娘也不能緩,但顏九儒連讓他喊疼的機會都沒有,另一隻閒下來的手,在卸手臂之前捂住了那張欲張開叫爹娘的嘴巴。
合緊的五根手指,慘叫的聲音幾乎透不出來,顏九儒壓著聲音說:「你要是敢叫出一點聲音,我會立刻把你另一條手臂也卸下來。」
手臂上的疼痛以及心裡的害怕到了極點,歹人連指尖都在出汗,聽了顏九儒的話後他下意識咬住嘴唇,點頭如搗蒜,告訴他自己不會出聲,也是變相求他放過自己。
二人實力懸殊,這個時候甭想使手段討回頭了。
老虎的手掌能將石頭拍碎,變成人後力氣不減,膂力十分怖人,不作用時無常人無異,但作用時僅用一隻手就輕而易舉將歹人拖到遠處去。
起初顏九儒以為今日來的歹人和昨日的一樣,是個手腳零碎,專偷東西過日子的賊人,本想揍上一頓就將此事揭過,可仔細看他的打扮,衣裳乾淨清爽,腳下皂靴不沾塵,頭戴碧幘,像是大戶人家裡的小廝,他覺得不對勁,再看幾眼,又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不是個生面孔。
顏九儒帶著困惑,把人拖出家門了才進行問話。
「誰叫你來的?來這裡想做什麼?」顏九儒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見問,他汗流浹背,一個勁兒地搖頭,抿著嘴不肯回答,只說自己是來偷東西的賊人,不是什麼有名有姓的人。
來之前也沒人告訴他這兒的男主人武藝高強啊,只說是個白衣卿相,要是知道來一趟會沒命,給多少錢他都不會來。
回答時支支吾吾,眼神慌亂,一看就知嘴裡全沒點真實的話,顏九儒冷笑一聲,黑溜溜的眼定在他的臉上不轉,面對一個守口如瓶的人,不在皮肉上施些疼痛的話,半句真話都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