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變成爪子行事不方便,不能寫字亦不能提物,顏喜悅兩下里害怕,搖搖頭,「我以後會擦完手再吃東西的。」
「喜悅真乖。」
「嗯嗯。」
在赤兔西沉之前,武宋關了鋪子,和顏九儒牽著顏喜悅踩著餘暉回家。
顏喜悅走在爹娘中間,腳下活潑,徐徐地走六步就跳踏一下,嘴裡嘰嘰喳喳,或唱些小曲,活說些家常話:「阿娘,爹爹,晚飯吃什麼?」
「吃水飯。」尋常人家午時吃麵餅,早晚多便水飯,武宋也不例外,「再炒些臘肉和甜瓜搭著吃,吃完飯,阿娘給你做小石榴煎。」
「水飯里可以加點紅薯嗎?紅薯皮還能餵雞,它們也愛吃。」武宋廚藝好,顏喜悅吃水飯也能吃好幾碗。
水飯里加點紅薯味道會變甜,沒有出幼的孩子都愛甜乎乎的東西。
紅薯和蘿蔔,還有馬鈴薯,是顏九儒最討厭的東西,他聽到顏喜悅要在水飯里加紅薯,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心裡納悶顏喜悅也是老虎,怎麼什麼都吃呢……
武宋看著臉色大變的顏九儒笑了一下,答:「你爹爹不愛紅薯,今日就不加紅薯了,阿娘給你蒸紅薯餅吃吧。」
「好啊,我也愛吃紅薯餅。」顏喜悅不挑,「好吃的。」
無聲的抗拒換來了今日不用吃紅薯,顏九儒心情大好,走路時胸膛都昂起三分。
本以為今日能高高興興地度過,但回家的路上,一個拐彎,偏偏撞見了剛從酒樓里喝完花酒的許丞宴。
他腳下走得歪歪扭扭,刺鼻的氣味經風稀釋,但遠遠的就能聞到估摸喝了不少酒,武宋不喜這陣氣味,掩鼻後退一步,而顏喜悅早就躲到顏九儒的身後去了。
顏九儒神經緊繃,加緊握住她們的手。
許丞宴喝多了,眼睛視物有重影,只說美人的龐兒有重影依舊是美人,眨眨眼他認清了武宋,看到她身邊的男子,帶漿帶水辱罵幾句,罵完更為笑面,帶著酒氣要去戲弄武宋。
顏九儒被辱罵時面不改色,但待他起色心時,他牽著武宋和顏喜悅轉身離開。
許丞宴走不快,在後面罵聲不斷,喝醉了,口無遮攔,出粗也罷,還管著武宋叫武妹妹,一聲一聲的叫,沒有人回應,最後他氣急敗壞,把地下的十八代祖宗也罵。
在成功報復之前,顏九儒不願與他打交道,只是他追在身後死纏不放,終是忍無可忍了,他一個定腳,轉過身去,目光和箭一樣嗖地射了過去。
射得親切,正中紅心。
眼裡的凶光宛然,許丞宴酒醒了大半,不知是怕的還是醉的,四肢有些無力,再看顏九儒不緊不慢朝自己走來,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心跳如擂鼓般跳動起來,仿佛朝他走來的不是人,而是一隻血盆大口,隨時攻人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