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了,猛獸再傻也嚮往自由的生活,武宋嘆氣,卑微地問道:「明日我的夫君要去救個孩兒,嗯,就是你和白毛虎叼走的孩兒,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不要傷害我的夫君,只要他平安歸來,你和白毛虎日後隨時都可以來我這兒吃貓食。」
「嗷嗷。」顏九儒變成老虎來見娘子就是為了讓她寬心,省得她啼啼哭哭,憋憋焦焦的,刻下她發出的請求答應了便能解一半的愁,等話音一落,他的頭點如搗蒜。
「啊……」老虎賣力點頭,武宋又驚又喜,她剛剛是在病急亂投醫,問時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話說到後面,自己都笑了,和只老虎商量這種事,傳出去後可要被人說是瘋癲了,可沒想到老虎給了回應,還是一個好的回應。
此時此刻,武宋舌撟不下
,
激動得失了聲,但它臉色開朗,頰輔的圓暈如指痕,她張臂抱住老虎,嘴裡說不清楚一個字,笑聲卻是逐漸清脆:「啊……這……謝……謝,你真是一隻可愛的順拐大貓。」
頭埋在香噴噴胸口中的顏九儒樂得魂兒欲飛欲仙。
嗯,娘子的胸口軟乎乎。
……
次日雞鳴鐘動,天光欲曙,武宋尚在夢中,顏九儒悄然起身,洗漱之後吃了焦香的肉餅,喝了一碗油渣漂浮的肉湯,然後擦去油嘴,拿起拿包貓食,邁著歡然的步兒就出門了。
一包貓食在路上成了零嘴兒,走幾步就抓一把送入嘴中,吃到山林時,天已亮然,晴光照地,而包袱重的貓食還剩下一半。
剩下的一半他要在山林里吃。
許萬全帶著弓手比他先到一步,見到他蹩蹩走來,有些關心地問:「早膳吃得如何?」
「不如何又如何?我又不是吃斷頭飯。」顏九儒見到橫肉顯面的許萬全沒由來的心下焦,勃騰騰忿怒欲生,難以保持飄逸的風度。
「希望如此。」許萬全知道顏九儒看自己不順,便不想多說什麼了,成敗都在顏九儒身上,他決定還是閉上嘴,不去惹人心煩了。
顏九儒慢條斯理,輪眼看了那些一字排開的弓手,攢一攢眉兒說:「我一個人就成,弓手有用,你又何必來找我。」
許萬全張張嘴,想說萬一要和虎鬥,弓手射出之火箭可另虎恐懼而退,但不迭做聲,顏九儒已抬起腿向林中走去。
他的腰板兒是直挺挺的,腳步是閒邀邀的,而聲音是冷冰冰的:「我一個人進去,就能兩個人出來,你們跟著進來,只會敗壞我的計劃,明駝無歸骨之期,但我有,午時之前一定能出來。」
聲音落下,他染著書生之柔態的背影消失在幽靜的林中。許萬全的背上冒出一陣冷汗,不由仰天叩齒,捻土焚香,求碧翁翁發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