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表現的乖巧,武宋和顏九儒的心就越是痛。
半個時辰後,一碗藥煎成,武宋拿來一方白布墊在顏喜悅下頜處,一口一口親侍湯藥。
湯藥由五錢硃砂根,三錢甘草,和木通、雞骨香、桑寄生各一錢箭煮而成,味苦而甘,顏喜悅不像昨日那樣計較味道,喝藥時眉頭皺也不皺。
藥喝完了,也沒有討要糖果去口中苦味,她很快便睡下了。
自始自終,顏九儒都抱著顏喜悅,武宋進進出出不停地忙活,忙得冷汗黏煎,看顏喜悅睡下,顏九儒輕聲道:「娘子抱著喜悅吧,我來幹活。」
「不了。」武宋蒼白的嘴唇勾起一個淡淡的笑痕,「她好不容易睡下,這麼一動,我怕她疼,不過今日不是休課之日,李家那處,我過去打個招呼?我順道去請成醫生來一趟。」
「娘子不說起來,我都忘了,那、那勞煩娘子去一趟了。」顏九儒險些忘了還有這一回事,上課之日沒有去書堂,李家定會讓大院公來一趟,不過等人來問情況不是件禮貌的事兒,他心中雖心疼娘子,卻是無可奈何。
武宋點頭,回屋裡換了身衣服,隨後去廚房拿來一盤油酥煎包和一碗牛奶子:「這是早膳,夫君吃一些。」
「娘子也吃一些再去。」走去書堂有好一段路程,她從醒來開始,一口水都沒喝,顏九儒怕她在路上沒了力氣。
「我心裡慌,沒什麼胃口。餓了我就去浮鋪里吃一些。」武宋深深溜一眼顏喜悅後,嘆著氣匆匆離開。
武宋匆匆離開,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要去李家,還要去請醫生,回來時鬢邊油油亮亮,是汗液將頭髮浸濕了,顏九儒估摸她是空著肚子跑到李家去的。
成杭得知顏喜悅病發,二話不說攜箱而來,一來便要先看手與腳的變化。
「昨日還好好的。」顏九儒撩起衣袖褲管時解釋了一句。
褲管衣袖撩起來後,成杭看到了變形的骨頭和腫脹的肌膚,身為醫者的他不由胸口發悶。
他昨日見過顏喜悅,那能蹦能跳的樣子一點也不似有病的模樣啊。
往前是一點點走作,今次是一夜之間走作,舊病發作迅速,防不及防,而由無法除根,只怕日後會不太好過了。
這些話,他自是不能直說出來的。
成杭抿著嘴,轉而給顏喜悅把脈,邊把脈邊在心裡琢磨又琢磨:「武娘子什麼時候去大都一趟?顏茶茶此病,不能憑藥達之,病發作而骨頭自行走形,大抵是骨頭有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