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喜悅在耳邊噴噴,顏九儒聽到後頭,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他舌冰手涼,耳鳴氣短,身子形似委衣,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子軟無力,不過抱著顏喜悅的手臂還端著,自己雖然倒在了地上,也沒讓顏喜悅磕到哪兒。
顏喜悅說的那些事兒,顏九儒在腦海里慢慢過了一遍,大部分事情都能想起來。
怪不得背部會疼,原來是自己在地上蹭出來的,蹭出傷後還馱著武宋亂跑,這樣下來不疼才怪呢。
昨日裡,他一隻三條腿的老虎不僅想馱著武宋在雪地上如烈馬那樣奔騰不息,還想大展身手,來個飛檐走壁。
回想起來,臉皮都掉了一大半了。
脖頸疼的原因大抵是因武宋拉扯他回家時太用力,脖頸受勒,而臉疼……是在回了屋裡後死活不肯變成人形,要武宋累手累腰替自己擦拭身子,擦試完還不肯睡覺,這才氣得武宋將它的腦臉頰當果子一陣胡亂拍,拍得他腦袋嗡嗡,不能思考了才肯乖乖睡覺。
這麼煩人討厭的大老虎,武宋想變成武松打死也不足為奇了。
顏九儒一手撐地,一手抱著顏喜悅,坐在在地上,獨自愁腸結了一段又一段,氣嘆了一聲又一聲,喜神都飛到了無何有之鄉:「不想我老虎精一世英名,竟毀於一場發熱……」
見爹爹如此煩愁,顏喜悅不大信任一隻手臂能穩穩抱住自己,索性從他手裡掙脫出來,兩腳踩到地上去。
到了地上,顏喜悅蹲下身,拍乾淨兩隻小小段手掌後端住顏九儒的臉,問:「爹爹,要、要不我去阿娘跟前,給你說些好聽的話,緩緩頰?」
說完她的肚子裡控制不住響起一陣咕嚕咕嚕的鳴音,打破了死疆的空氣。
在別人傷心難過時肚子餓,顏喜悅腆著小肚子,臉蛋兒暴紅髮燙,欲滴出血來。
顏喜悅身材矮小,身上的肉卻長了不少,這幾日因為身子不舒服,臉上的肉脫了些,但肚子上的肉一點不減,她今日上身穿的是一件鸚鵡綠短襖,肚子腆起來後襖子的下邊翹了起來,不能和褲腰緊緊貼合。
好在短襖下還穿了衣服,不讓寒風有隙可鑽。
顏九儒覺得短襖翹起來是因為顏喜悅長了身量,衣服小了才會翹起來,他伸手壓住那底下翹起來的短襖心想著要給她添些新衣裳才是。
想定了,他神色不撓回道:「罷了,爹爹先帶你去吃早膳吧。」
到了廚房,小桃兒正在揉麵粉,見他們過來,兩隻眼睛笑沒了縫:「過一會兒就能吃粥了,昨日忒冷,今日有些失睡了……饅頭油餅那些得晚一些才能吃上。」
「哪裡哪裡。」顏九儒蹲下身去幫忙添柴火,「是我們起得早了些。」
「顏先生不必添柴火,你們是客人,哪裡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小桃紅兩隻沾滿麵粉的手頻頻搖。
她本是想讓顏九儒起身別忙活,但不想麵粉搖落了,讓他一瞬間白了頭,鬧出一通笑話來。
……
饅頭油餅做好了以後,蕭淮時聞著香味過來,他肚子雖餓,卻先給祖母端去早膳,等祖母用完早膳才回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