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客廳,收拾完桌上的酒漬,又到儲藏室里拿了一瓶新的「FourRoses」作對比。
看來在他來之前,她確實偷偷喝過一杯,否則不至於那麼一點的量就醉了。
但她還認得自己,還叫他老公……
不能全怪他的,是不是?
她喝了那麼些,醒來剛頭疼了。
賀長澤去廚房調蜂蜜水,殷勤地送回房。
他試圖讓盛桉起身喝水,可盛桉完全不理他。
咳,這可不是他趁機占她便宜啊。
賀長澤嘴裡含了一口蜂蜜水,微微抬高她的腦袋,細細地哺給她。
盛桉確實渴得厲害,將他當成了水源舔著。
很快,賀長澤又狼狽起來。
他覺得自己未免有些過於食髓知味了。只要她給出哪怕一點點反應,他的身體就悸動得不成樣子。
定力這麼差嗎?
賀長澤再不敢作妖,只將杯沿湊到盛桉嘴邊,看著她乖乖喝了大半杯,而後側頭一躲,又躲到被子裡了。
也行吧。
賀長澤將水杯放到盛桉那側的床頭柜上,躺回了她身側。
只是看著她,他都覺得滿心歡喜,像是幸福要滿溢出來似的。
賀長澤原本是很有耐心的。他想慢慢讓她接受他,看得見他。
可現在,他發現自己似乎等不了了。
他開始渴望她的回應了。
假如她真的給了回應……
賀長澤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
婚禮應該定中式還是西式?
她有很喜歡很敬重的長輩嗎?他得好好打聽打聽,爭取到時候把他們請來當證婚人。
蜜月旅行定在哪兒呢?不論如何,至少不能是英國……
打住!這想得太遠了。
賀長澤遺憾地嘆息。
還是想想她醒來後會有的反應吧。
其實直到現在,賀長澤都不能確定,盛桉方才到底有幾分醉意,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來招惹的他。
所以,其實還任重道遠是不是?
想到這個,賀長澤又躺不住了。
他將自己放在床頭的ipad拿過來,像是研究項目似的,列出了盛桉可能的反應一二三四,再確定自己後續的計劃……
賀長澤的眼睛在屏幕光的照映下閃閃發亮,顯得越發幽深。
——
盛桉做了一個難以啟齒的夢。
她夢見,自己……勾引了賀長澤。
這對盛桉的認知而言,不亞於石破天驚。
一方面,她覺得很荒謬。
賀總確實秀色可餐,可問題是,她對他可從來沒有過男女之思啊!
人都說第一印象很難改變,在盛桉
這裡,這句話尤其正確。
她先入為主地認為賀長澤心裡有人了,所以哪怕後來賀長澤澄清過,說他已經走出來了,在盛桉心裡,賀長澤仍然是一個「有主」的人。
她竟然會去勾引一個「有主」的人?
她是瘋了嗎?
可另一方面,盛桉心裡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一種奇怪的、走鋼絲一般的快感。
她的第六感在提醒她,她是在玩火自焚,得趕緊停止。
可越是這麼提醒自己,她就越覺得夢裡的賀長澤迷人,也就因此更不願意放手了。
有一種偷偷做壞事的刺激感。
盛桉的心理很矛盾。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只好把一切都歸結於酒精。
一定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否則,她不至於這麼膽大妄為。
可……賀長澤為什麼也這麼熱情?
她感覺自己也沒有很費力氣去勾引的樣子。
他甚至……
他怎麼能這樣貪婪!
他有點不太對勁。
懂了,所以果然是夢吧?
她竟然是這麼想賀長澤的嗎?
可別讓他知道了,要不然以後彼此見面多尷尬啊!
還好是夢。
幸好是夢!不然直接收拾收拾去火星好了,人間是待不下去了。
盛桉的認知在一種溫暖的、懶洋洋的氛圍里遊蕩。
某一瞬間,一點靈光入懷。
盛桉忽然意識到,有哪裡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