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散真的是要氣死了。
只是在父親面前,他不敢表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
慈禮很敏銳地發現了慈散那些掩藏的情緒。
慈散覺得自己完成了父親的計劃,發揮了大作用,立了大功。
在慈禮的眼中,只覺得慈散這些討要路家兄妹的話,真的是丟臉極了。
不過慈散也確實成功完成了他的計劃,所以慈禮沒有擺出臭臉。
他只是語氣冷淡地對慈散說了一句:「等你五妹的調查結果出來再說吧。」
慈禮這話讓慈散覺得自己又挨了一巴掌。
路家兄妹也算是高級的『戰利品』了,父親如果不想給他,那也不應該給慈霧。
她算個什麼東西啊!
在慈禮的眼中,慈霧就是一個花瓶,當初她能在家族試煉里活下來,他就懷疑是父親在試煉中動了手腳。
父親讓容貌美麗的慈霧活下來,這樣才能用她來聯姻。
慈散在這些兄弟姐妹中,無論是能力還是貢獻都是最差的,但以前下面至少有一個慈霧墊底。
他不甘心被父親當廢物,也不認為自己是廢物。
如今他被慈霧壓了一頭。
那他豈不是連一個花瓶都不如,那不就真的成為廢物了。
看著父親頭也不回的背影,慈散的雙手攥拳……
憤怒與不甘心,甚至還有無法消散的屈辱感,讓他覺得有火苗竄動在心間,刺痛難忍。
慈散暗暗發誓,無論用什麼手段……
他必須要從慈霧那裡拿回屬於自己的『戰利品』。
第4章
(四)觀察室。
疼痛。
路以恆無法準確地說出是身體哪裡在痛。
那是由內到外,感覺五臟六腑被擠壓著,皮膚都已經破裂的痛。
他擔心著妹妹的安危,勉強支撐著自己最後一絲意識。
周圍的人聲在他的耳中十分混亂,但是他知道自己被綁入了慈家的領土。
慈家是路家的死對頭。
從上幾代家主開始就針鋒相對。
他沒有想到自己當做朋友的【李成】竟然是慈家的子女。
路以恆一直都對交友很謹慎,比起身邊被朋友環繞,他更喜歡孤身一個人。
這一點讓父親很不滿,覺得他身為路家的繼承人,不應該如此孤僻。
路家一直都是四大領主家族中為首的存在。
每一代家主的品德都是公正,廉明,如同太陽一般。
淨土各個區域之間,暗中紛爭不斷,路家數次當了公正的裁決人。
路以恆喜歡獨行的性格讓父親很不滿。
他想,父親大約想要一個如同太陽般耀眼的繼承人。
李成進入路公館時,路以恆就覺得他有些奇怪。
他對於路家人討好的意味太強,他甚至還派人調查李成。
只是報告被父親攔截了,父親對於他私下調查家裡的工作人員很不悅。
路以恆將自己的觀察如實告訴了父親,但父親只是失望地看著他說:『以恆,那不是討好,那是李成的性格很開朗。』
可他就是覺得對方很奇怪,調查出來無懈可擊的信息,反而讓路以恆加深了警惕。
他允許李成靠近自己,本意是監視對方,只是對方偽裝地太深了。
在他放鬆警惕的那一刻,不止被對方察覺到了弱點,還讓妹妹也一起遇到了危險。
他聽到有什麼東西在地板划動的聲音。
擔心是對方又拿出了什麼刑具,他下意識地護住妹妹。
大腦渾渾噩噩,讓他沒有辦法聽清周圍的人聲都在說什麼。
他察覺到有人靠近。
對方說了話,在他聽來也是雜音般不清晰,大概是他的聽力受損了。
他很快就聞到了香氣。
青草與花朵交織而成的味道,一種很特別的味道。
讓他覺得自己置身於花海之中,微風拂過殘留著露珠的花瓣,花朵的香氣之中透著濕潤的水份。
疼痛瞬間被抽離般消失了。
一直被疼痛折磨的感官突然就放鬆了下來。
路以恆心中暗叫糟糕,他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入目地只有純白色。
這個純白的空間內,他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性。
她坐在輪椅上靜靜地注視著他。
她過於美麗。
一瞬間讓路以恆渾渾噩噩的大腦無法分辨出她是人類還是死亡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