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木蛟上守護陣開啟,在每個門窗的縫隙中都形成一層淡藍色的膜,不讓那些霧氣進入船艙。
闖進船艙內的霧氣也被角木蛟吐了出去。
角木蛟微微震顫,底艙靈石几乎耗盡,水牆坍塌,它也無法再支撐懸浮空中,直接砸向海面。
鄭禾雙手摁在桅杆上,她摩挲細膩的木船,就像在安撫一隻暴躁的貓。
頃刻之間一切都平靜下來,角木蛟被海水托著,輕輕落在海面。
好像還缺點兒什麼。
鄭禾總覺得帶上儺面之後,天地之間的確有一股陰晦的力量可供驅使,可她隻身站在船頭,缺少和那股力量溝通的媒介。
「接著。」
一根雪白的骨杖向鄭禾砸來,她下意識接住。
鄭當午坐在高高的桅杆上,看著越來越近的霧墟,面色淡淡。
「當午?」
鄭禾聲音一緊,「你怎麼出來了?」
「這裡危險,你快回去!」
鄭當午白色長裙風中鼓張,她像是桅杆上一張小小的船帆。
「鄭禾,你話真多。」
如紗濃霧已經追上了角木蛟,轉眼就籠罩了整艘角木蛟,在濃霧之中,鄭禾看不清鄭當午的眼神,她只能抬起頭把自己的聲音送上去,「快回去!當午!這裡不好玩!」
被霧墟包裹住的瞬間,角木蛟周邊整個海域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天光黯淡,碧藍海水浮現出無數黑色細絲,這些黑色細絲密密麻麻,把碧藍染成濃黑,而在這一片濃黑中又浮現無數蒼白人頭,有些臉上還掛著肉,有些已經是白色骨骸。
有人的頭,也有魚頭,牛頭,羊頭什麼的。
他們像是闖入了某個埋屍場。
鄭禾的感知和角木蛟連在一起,在任何位置她都可以感受到這艘船上發生的事,也可以直接控制角木蛟的航行。
她能夠感受到進入霧墟之後,那些黑色細絲隨著海水碰撞到角木蛟的船壁,帶來無數低沉晦澀的低語呢喃,這些聲音乍一聽,仿佛只是路邊三姑六婆的隨口閒談,但只要稍稍細聽,便會發現那些低語變得無比邪惡陰晦,每一聲吐詞裡頭蘊含著難以言說的憎惡與仇恨。
「心蛛!」
鄭禾輕喝,眉心爬出一隻透明的小蜘蛛,這小蜘蛛趴在鄭禾頭頂,一口咬下去,叼出了鄭禾因為那些低語產生的情緒。
掉進霧墟,前路茫茫,角木蛟上指出方向的羅盤已然失靈,該往哪裡開?
黑霧在鄭禾身下化出一張座椅,還在鄭禾面前化出一個巨大的黑色舵輪。
鄭禾的手放上去,角木蛟親昵蹭了蹭她的手指,把自己完全交到她手裡。
鄭當午在高處看著鄭禾握住舵輪,突然就堅定起來的樣子,她慢慢笑起來,瞳孔深處閃過一絲陰冷。
「就這麼,高高興興,充滿希望,奔向你的死亡吧,我愚蠢的姐姐。」【少看點中二日劇吧噹噹……】
「全速前進!」
鄭禾的命令直接傳達到底艙。
前進?
前面就是霧墟深處!
再往前就是找死!
老溫咬牙,「沖!」
角木蛟船帆鼓起,整艘船發出一聲尖嘯,船尾帶起陣陣白浪,一往無前衝進了霧墟!
白浪逐漸帶血,鄭禾手持骨杖,能感受到角木蛟經過的地方發出『噗通噗通』的悶響,在滿海的浮屍中碾壓出一道長長的血路。
艙底所有船員在老溫嘶啞的號子聲中全速搖槳,角木蛟在漆黑的海面上飛速飆船。
霧起無垠海,鴉連萬里天。
無數海鳥被迫捲入禁海,被霧墟裹挾,在高天盤旋。
一些海鳥被霧氣吞噬神智,圍繞在桅杆上,撲朔翅膀,停在了鄭當午身邊。
她們的視線都被下方的鄭禾所吸引。
鄭禾手持骨杖,儺面之下面容堅毅,她把骨杖丟給角木蛟,從腰後拔出斧頭。
可運大海之靈,破祟土之穢。
希望金鱗寶地沒騙人。
斧頭舉至眼前,鄭禾再次默禱開山神之名,感受著斧頭上傳來難以言說的力量,鄭禾低聲默念:
今日情況危急,來不及焚香備儀,還請開山神諒解,上岸之後必定籌備重儀,酬謝神明。
老人家說開山神食量極大,一頓要吃三斗炒穀米,囫圇能吞八十斤肥羊,此番勾完良願,到岸便為神明準備三天吃食,還請開山神助我,滌盪妖氛!
鄭禾臉上雪白儺面隨著承諾的許下逐漸開始變化,儺面額頭長出一堆雪白尖角,眉毛化為火焰,下唇微啟,伸出露出兩顆長長的獠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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