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她可以睡門口地板上。
蓮花藏並不在意這些肉體的待遇,她時時刻刻都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勢,謹慎地看了一眼鄭禾,「富貴貧窮,不過過眼雲煙。」
「施主切莫自傷。」
呃……可是門口是留給角木蛟的。
這也不好說,鄭禾只能尷尬地打個哈哈,「那還是住船上吧,船上房間多得是,到時候我給你找個房間。」
「今天我幫你把被子鋪好。」
「而且將來如果出海,你總得適應海上的漂泊不是,我和你說,從來沒坐過船的人第一次坐船,是會暈船的,現在正好有空,你不如先在船上適應一下海上動盪的感覺,到時候也不會暈船。」
蓮花藏見她堅持,並不過多要求,點頭答應。
「這船現在是沒人,可晚上海風呼嘯,你一個小姑娘,晚上會害怕麼?」
蓮花藏臉上閃過一絲困惑,「害怕?」
她撥了撥手腕上纏繞著的佛珠,低唱一句佛號,金色法陣瞬息展開,上面刻印無數佛家經文,圍繞在她們身邊,徐徐流轉金色光暈。
「施主,我已灌頂,金剛薩埵護持我身,我身帶光明,善妙吉祥,何懼黑夜?」
好吧,差點忘了這個世界仙人滿地跑了。
所以這小尼姑之前能被一個凡人威脅,純粹就是在唬人玩兒是吧.
這也是她們所謂的修行?
鄭禾放下心來,反正角木蛟上發生的事兒她都能感應到,蓮花藏住在上面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你們渡海,有目的地麼?」
蓮花藏的目光穿越萬里禁海,她指著遙遠的地方,「渡海人是我們修行的有緣人,有了渡海人,無生忍的修行將日進千里,是我們的幸事。無生忍已經很多年沒有渡海人了。」
「遇見您,是我的幸運。」
她的聲音有些軟,清朗而又溫和。
鄭禾沒有說話。
說話一套一套地還挺好聽。
蓮花藏對著鄭禾拱手而拜,表達自己的謝意。
「我曾發願,不渡禁海,誓不成佛。」
「可師父一直不准我進海,直到您的出現,我終於能看見禁海。」
「我聽聞在萬里之外,有一個叫做葫蘆島的地方,施主可曾去過?」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鄭禾有種預感,她終將再跑一趟葫蘆島。
「傳說降六世佛就是在葫蘆島得到大智慧,於葫蘆島的白色神樹下悟道飛升,我也想去看看那白色神樹,看看降六世佛得道的地方……」
蓮花藏眼睛亮亮地,「當然,我不會強逼施主,一切隨心,還請施主放心。」
放個鬼的心,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現在想想那個老者的模樣,就差在臉上寫著『蓮花藏滯銷,幫幫我們』這幾個字了。
賊船。
鄭禾安頓好蓮花藏,再想想還在家裡的鄭當午,突然有種疲憊的感覺,實在不能理解那些人哪來的出軌的精力,維持兩個家難道不累麼?
她應付兩個十幾歲的中學生,快被她們折騰壞了。
鄭禾決定去找她的快樂源泉緩緩。
「老溫!」
「大家姐!你怎麼來了?」
「誒,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裡的?」
「我好像沒和你說過我家在哪裡啊?」
朝廷禁酒,可角木蛟做的就是酒水生意,老溫熱了一盅酒,和鄭禾一邊吃一邊聊。
他女兒出門去了,家裡就老溫一個人。
老溫感慨一下物價的高昂,著重說了一下杜鵑灣最近的新聞。
「大家姐,您聽說尋金令的事兒了麼?」
鄭禾點點頭。
雨師觀被燒,高高在上的雨師大人不知有何反應,他的信徒們倒是和發了癲似地直接衝到城主府去和城主理論,讓城主務必嚴懲太子廟。
雨師觀屹立杜鵑灣數百年而未曾出事,怎麼這太子殿下一在杜鵑灣建廟,雨師觀就出了事?
必然是太子廟的那些廟祝心懷不軌,使了什麼陰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