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不是。
她只是個玩兒音樂的,大半時候還在被音樂玩兒。
懷著茫然又受挫的一顆心,時微回到了臥室睡覺。
四仰八叉躺在大床上,她又陡然覺得,自己擔心這些東西,是越俎代庖。她不是卞睿安的什麼人,她根本都沒有立場。
強行閉了眼睛,時微想把心思都拉回自己身上來。
既然赫敏語暫時沒了為難她的打算,她也不用再繼續為了樂團那些明爭暗鬥殫精竭慮,多出來的時間、精力,應該放在更加有意義的地方才對。
時微可以看見那個遙遠的未來,有鮮花、有掌聲,有業內最高級別的認可。一想到這些,她暫時將對卞睿安的憂慮放下,有些飄飄然地墜入了睡夢裡。
-
翌日早上八點,時微收到天瀾那邊發來消息,說是知名小提琴家康博要替他的關門弟子尋一位短期指導老師,問時微是否有興趣一試。
時微一改平日拖拉常態,幾乎是從床上一蹦而起,她第一時間給對方回了電話,將具體事宜仔細詢問了一通。
康博有位關門弟子,名叫蔣希文,時微聽了這個名字,還以為是個青年男人,沒想到是個女童,年僅十二歲。
蔣希文報名參加了星光杯的演奏比賽,而康博下月將啟程北美參加巡演,無暇對她進行輔導,所以想要尋找一位志同道合且技法精湛的年輕老師,代行監督、教導之責。
康博有許多知名的音樂家朋友,至於為什麼沒有拜託那些人,是因為康博認為,一位足夠資深的音樂人,必然有很強的自我顏色,蔣希文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是他珍惜的作品。他並不希望這棵幼苗染上其他色彩,最後搞得不倫不類。
這件事情之所以交給天瀾經手,是因為康博有位知己好友,同時也與校長交好。校長將將校內優秀教師挨個介紹給康博,康柏並不滿意。校長無奈,只好打了個特聘面試的幌子,為他重新搜羅青年音樂家。
時微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個星期六,時微向樂團請假。一早就拎著她的小提琴去了天瀾藝術培訓中心。
康博的名號還是很好用,簡單一個短期輔導老師的工作,時微至少在現場瞧見了三個熟臉,都是在古典音樂圈叫得出名字的。
一共七個人,時微第四個出場,面試場地是學校小音樂廳,時微高中集訓時,就常在這裡作匯報演出。
她走到舞台中央,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演奏前,時微沒多注意面試官的構成,只是打眼掃過,看到校長坐在正中央。
兩首曲子穩穩噹噹演奏完畢,面試官們沒有對她進行專業評價,而是問了一些常規問題。對這些問題進行回答的時候,時微發現,康博也在台下,而康博身邊——赫然坐著卞梁!
原來他就是那個中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