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姐!」孫飛昂追上去叫住她,「中午吃過飯了嗎?要不一起吃個午飯再走?」
時微搖頭:「不用了,謝謝你。」
這一個月的開車時間,比前半年加起來都還要多了。經過臨海收費站,時微在第一個十字路口思忖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一打方向盤往左開,先去仁和公館探探情況。
踮著腳尖在卞睿安家門口望了兩眼,車庫門鎖著,院子裡停了一輛瑪莎,很眼生,不知道是誰的車。時微進屋,在一樓找了一圈沒發現人影,噠噠噠地跑向二樓,卞睿安臥室空空如也。時微靠著門邊站了一會兒,不死心地又跑去了三樓。
打開遊戲室大門一看,卞睿安正坐在沙發中間玩馬里奧。
時微站在門口重重地清了清嗓子,突然就一股火氣聚上心頭。
自己著急忙慌地跨越兩個城市找人,卞睿安卻安安心心窩在家中打遊戲,簡直沒有天理!更可恨的是,卞睿安眼底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一雙眼睛盯著自己,赤|裸|裸地看著,卻沒有半點要主動說話的意思。
走到卞睿安身邊坐下,時微也沉默著,端起茶几上冒煙的熱茶喝了一口,剎那間,舌頭都燙麻了,但她仍舊不動聲色,盯著投影里的遊戲界面,眼睛忽而失焦忽而聚焦,喉嚨是熱的,心思是燙的,兩團火糾纏在身體裡,憤怒幾乎被頂|到了一觸即發的邊緣。
她隨手抓起卞睿安放在桌上的香菸,點了一根,送到嘴邊,狠狠吸了一口。時微是不會抽菸的,嗆得她直流眼淚。
她眯著眼睛淚眼朦朧,聽到卞睿安在她身旁笑,同時夾在指尖的煙被人拿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一天不學好。」
「咳咳......你才不好!」
「我怎麼不好了?擔心簡訊沒把事說明白,我特意趕回臨海找你,想當面解釋,卻在你家撲了個空,轉去工作室也沒看到你的車。」
卞睿安說話時,時微還在閉著眼睛咳,似乎聽到些丁零噹啷的響動,像冰塊和玻璃碰撞發出的聲音。
卞睿安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用拇指抹了抹她濕漉漉的睫毛,隨即輕一歪頭,閉著眼睛吻了上去。時微不由自主輕聳了肩膀,唇|舌間先是感受到了一點柔軟,然後就被冰冷的刺痛侵占。
沾著酒精的冰塊在兩人舌|尖來回滑動,體積越來越小,親吻的動靜卻越來越大。冰塊化了,沿著嘴|角往下淌,口|水冰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楚。時微只覺得雙唇都麻木了,四肢卻逐漸熱起來,整個身體都緊繃繃的,像一張拉滿的弓,亟待弓箭手鬆開手指的那一刻。
......
躺在地毯上,時微軟綿綿睜開眼,仰頭往窗簾的縫隙間看,竟是天都黑了。要知道,她抵達仁和公館時,不過也才五點多鐘。
卞睿安把她從地上撈起來,抱在懷裡親了兩下,時微勾著他的脖子,大睜著眼睛看他,這回一雙眸子水靈靈,是一點火都發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