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頓了一會兒,小心打量眾人臉色,心裡也覺得接下來的話若廣而告之很是不妥,最終朝漪蘭請示。
漪蘭點點頭,「說吧,這裡沒有外人,虞欽使主理此案,需得說個清楚明白方能斷案,你但說無妨。」
綠珠緊繃著的臉鬆了下來,繼續道:「當時映秋剛入府不久,按規矩應當交由府里的管事教導規矩,方能在公主駙馬跟前獻藝,但映秋卻常常打聽駙馬行蹤,在駙馬來往途中截堵,幸而府里護院發現及時,未能叫她得逞。
「只後來,駙馬不知從何處得知映秋在府中,吩咐下人將她待到跟前,兩人閒談音律曲樂,頗為投契。」
映秋傾慕馮昭,兩人還很投契?反而是公主不喜映秋,這怎麼與春兒說的又不一致了?
寧知越悄悄地扯了一下虞循的袖子,微微抬頭覷他,虞循所有察覺,低頭沖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先繼續聽下去。
「駙馬常與公主提起映秋,對其多是稱讚溢美之詞,還道要等曲譜全部填補完成,謄抄一份贈與她。公主不喜音律,對此話題也無甚可談的,但駙馬這些年很少因某件事如此開懷過,公主不願掃了駙馬興致,便由著她常與駙馬閒談。然映秋當著駙馬言談文雅,對著公主卻隱有不敬之意,公主覺得此人兩面三刀,表里不一,遂命我們時常注意著她。
「當時公主身邊除了奴婢與從露,還有三個從小伺候的,奴婢們輪番去盯過映秋,卻發現她並非外人所見所想的恃才傲物,眼高於頂,而是因其痴迷於音律、琵琶,已到了忘人忘我的境地。
「你若是與她閒話,她不愛搭理你,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會給,你若是跟她談論高雅的詩詞歌賦,她聽一聽,但發覺你只是附庸風雅,也會冷下臉來告辭,但你若是向她請教音律、琵琶,不論你是否通曉樂器、樂理,她都十分熱心的與你說上一遍音律的妙處,再勸諫你研習琵琶,甚至只要你有心求學,她也不需拜師,不收束脩,真心實意的教給你畢生所學。
「府里曾有幾個修習琵琶的伶人,就是經她指點過,技藝見長,都對她感激不盡,只是知曉她本性,除非技藝上有疑難,幾乎不會去打擾她。後來公主知曉此事,也就由著她去,並未再理會,直到公主病後,總覺得心內煩躁,駙馬招來映秋為公主奏樂,使公主心情愉悅些,此後公主才常常傳召映秋,對其的琴藝也格外讚賞。
「前幾日公主將駙馬已整理好的曲譜賞給了映秋,映秋為此十分歡欣,險些在公主跟前失態。」
原來是這樣。
這說辭與春兒所述相差不大,但這樣聽來,他們都覺得映秋品性不錯,偷竊、害人這樣的事也不似映秋的性子會做的事,可這中間仍有一個疑點:曲譜本就是駙馬所著,又是駙馬說好要給映秋的,只是時日久遠,又經了公主之手,映秋何以會如春兒所說對駙馬頗有微詞。
寧知越未曾言明,虞
循已經先問出來。
綠珠似有一刻怔住,很快又恢復如初,緩緩道:「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公主病後曾說映秋秉性純良,無慮無憂,言語似乎頗為艷羨。」
第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