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不會無時無刻都在一處啊?張世恆覷著張紹金面上凝重,也有些許察覺他這些問話頗不對勁。
親父子,也不耐煩去揣測,他直接問了出來。
張紹金身子往後直靠到椅背上,鬆弛地昂著頭閉了眼,長嘆一聲,才又直問道:「十七那日夜裡,你回來的晚,是與元欽在一處嗎?」
十七……
張世恆猛地愣住,他自接手了家中生意,夜裡晚歸是常有的事,阿爺除卻關心,鮮少過問,此時問出這話指定是別有深意,他初時還未想明白,待細思索一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郭良與鄧天鋒就是四月十七那日也里被殺害的。
「阿爺,您懷疑孩兒殺了郭良與鄧天鋒嗎?」
張紹金沒說話,仍舊盯著他看,目光中寒光迸射,直刺得他周身激靈,過了好半晌,張世恆才後知後覺明白了張紹金的意思。
「您懷疑的是元欽?這……這也不可能。」
「你只說那日夜裡他是否與你在一處?」
張世恆抖索著回憶,「那夜他與我一同去醉仙樓會客,但去過不久,他便道家中有些事,得早些回去。」
「你沒問什麼事?後來可知曉些什麼?」
張世恆頓頓地搖頭,腦中嗡嗡鳴響,「阿爺,咱們兩家一向交好,您與岳父是多年朋友,孩兒又娶了他家女兒,便真是不顧咱們,也得顧念他女兒的安危吧?」
張紹金冷哼一聲,「你知道什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當年為父與你岳父是因錢財聚首,當年謀事,我出力最多,還傷了一條腿,如今不良於行,到頭來他卻與我平起平坐。
「他杜家一大家子,除了杜元欽還有些指望,餘下的兩房都是好吃懶做的下三濫,若不是為了叫那人安心,咱們張家大可與昔年陳家一般,在南漳縣獨大。
「這些年了,我還不夠了解他嗎?一旦出事,便要遑急來與我商量,並叫杜元欽跟著,可你想方才,他倒是著急忙慌來了,從坐下來只嘴上不閒,面上沒見他不安,我提了那些攸關生死的大事,他也氣定神閒地應答,哪有一絲惶恐的意思?」
這……似乎是有這麼回事。
自阿爺壞了腿,他常能聽阿爺傾吐對岳父的不滿,岳父也常提點他:你父親年輕時最得意的就是腦子靈光,行動利索,而今傷了腿,心中憋悶,脾氣也就壞了,咱們多擔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