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學著反抗,也漸漸占據了上風。
直到那天傍晚回到家,一群人向父母告狀,說自己打得多嚴重,說要去醫院看病。
在那天,他本來是贏了,可卻還是輸了。
耳畔是母親的哭泣聲,更有父親拿棍子打在自己身上的疼痛。
到後面他都麻木了,卻還是記得母親為自己擦藥時的話。
「阿韞,你怎麼跟你父親一樣打人呢?」
「你今天被打是你活該。」
長期的家暴與經濟拮据之下,所有人都不正常,只是病態母親更為明顯。
女人擦藥的手逐漸捏在謝知韞脖子上。
「你今天打了他們,以後要是我老了,你會不會也打我?」
疼,哪裡都疼的厲害,但心疼的還不如窒息算了。
女人的淚水滴落在謝知韞臉上,像是觸發了什麼開關,迅速回過神來,只留下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
謝知韞麻木的想,生活還真是糟糕透了。
後來他小升初考得不錯,卻還是按片區劃分到初中,也再一次跟那些「老同學」同班。
只不過那時的他學會了偽裝,學會了用偽善的跟旁人交流,也有了好成績,也在掃黑除惡的打擊下,過上了一段時間的死水日子。
外面的世界變得明朗可愛,但一回到家裡,拆開洋蔥包圍的心房又再次千瘡百孔。
他知道母親想離婚,也知道母親會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對自己無聲落淚。
他什麼都懂,也該做些什麼。
第一次逃課的
那天,謝知韞翻圍牆出來。
十三中隔壁是一所職高,他出來不久,正好看到一群頭染金色頭髮的少年肆意從圍牆上跳出,臉上帶笑。
「哎,看到好學生了!」
本來老師是說少跟職高的人接觸,那些人是壞孩子,可謝知韞卻疑惑詢問。
「為什麼說我是好學生?」
為首的金太陽指了指一行人的頭髮:「因為我們不穿校服,染金髮,愛翻牆,也愛打破規矩……」
自己穿校服,是烏髮,很久以來都遵守規矩,也壓抑了本性……
「老大,走了。」
金太陽從謝知韞身邊擦肩而過,臉上帶著如太陽溫暖的笑。
「好學生,快離開這裡,別跟我們這樣的人在一起。」
他們翻牆的時候像一隻自由的燕子,走的時候像一陣春風,甚至說的話也帶著哄人的意味。
他們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謝知韞覺得。
——職高生也沒老師說得那麼害怕。
傳聞他們搶劫,傳聞他們兇惡無比,但謝知韞卻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職高的一群寶藏。
後來,他來到了一家理髮店。
「老闆,給我染一頭金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