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池南暮換了主語,「明天我先陪你去醫院看江溪,再去海邊看日出,好不好?」
聽江初話時的池南暮只是個傀儡。
可當池南暮開始不聽話,照自己的劇本演,一切又要失控,極具誘惑性。
江初瞳孔一縮,心口變得慌亂,排斥地推搡池南暮,「你再給我裝?!」
手掌推到燙傷處,差點將破口的傷弄得更重。
「我沒有裝,這就是我原本的樣子,」池南暮握住江初的手腕,用力往裡摁,「初初,是你一直在要求我裝成你想像里的樣子。」
指尖觸到被燙破皮的地方,有些濕,黏黏糊糊。
「放開。」江初掙動,想收回手,卻被池南暮緊緊攥著。
池南暮摟住江初,「你想像的只是一個泡影,但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和你戀愛的是我,忘記你的也是我,所有的錯我都認,但你不能......」
聞言,江初漸漸停止掙動,雙目里的情緒到最後恢復成死寂,低聲打斷,「閉嘴。」
江初的態度似有鬆動。
池南暮安靜一息,權衡再三,準備乘勝追擊繼續說,卻被江初捂住了嘴。
「再說話你就滾出去。」江初平靜地說。
池南暮凝著江初的眼睛,一瞬後,終是點頭,沒再說話。
江初收了手,雙臂無力垂在兩旁,視線往旁移,盯著池南暮肩膀上流水的傷。
理智稍有回籠。
江初抿緊唇,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心裡談不上自責,就是有些為失控行為而感到難堪。
他就知道,只要和池南暮搭上關係,總不會有什麼好事,一切變得亂七八糟。
他不喜歡現在的池南暮是真,但也不至於要衝動傷人。
「房間裡有沒有燙傷的藥?」江初問。
池南暮愣了愣,才回答說:「沒有。」
江初現在很敏銳,不知怎的,一聽就識破池南暮的謊,懶得管原因,直接拉開書桌抽屜。
抽屜里確實沒有燙傷藥,卻有一些別的藥盒,排成兩列,從下至上由大往小,擺設相當整齊。
整齊到和金梔苑家裡的擺設一模一樣。
心口有些異樣震動。
夜光之中,江初愣了神,來不及看清楚藥盒上的字,抽屜又被池南暮立刻關上。
「我怕劇組準備不周,只準備了些抗生素,」池南暮解釋道,「沒有準備燙傷的藥。」
江初默不作聲,要站起身,池南暮卻不鬆手。
「放開,」江初說,「我去後勤工作人員那裡拿藥。」
「我不用上藥,」池南暮隨意抽了張紙,覆在傷口上,就當作包紮,低下聲音乞求,「你不要走,行不行?」
「是你自己不打算上藥,如果明天傷口發炎,那也不關我的事。」
「我知道。」
「少給我裝可憐。」
「我沒有在裝。」
池南暮不鬆手,就是不讓江初走,赤露的皮膚微涼,肩頭時不時觸到江初下巴上。
肌膚與肌膚相貼,他們這樣曖昧擁抱,上一次還是在兩年之前,難得而熟悉,讓人不自覺眷戀。
嗡——
手機震了,是白冬槿問他去了哪裡。
江初回一條消息,說自己今晚不回去,就在隔壁睡。
白冬槿沒再回信,估計是對他感到語塞,別說是旁人,江初對自己,也感到無語。
兩人以彆扭的姿勢坐在木椅上,紋絲不動。
時間久了,江初坐得腿酸,忍不住問:「池南暮,你還要抱多久?我困了。」
聞言,池南暮依然不鬆手,只是緊抱著江初,站起身,緩步走到床邊。
江初被輕放到床上,隨即轉了個身,面向牆壁,背對池南暮。
身後沒有動靜,池南暮只坐在床邊,沒有躺下。
江初閉了一會兒眼睛,想早點睡,背後的視線卻似有形,萬分灼人,擾亂注意力。
「要睡就躺下,不睡就出去。」終於,江初忍不住開口,語氣不耐。
池南暮終於動身,躺到江初身後,小心翼翼伸出手臂,搭在江初腰上,試探地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