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再耽誤,立刻抓過手機查了下。附近有家高級酒店,現在還有房。他立刻下單,跟客服確認好後,把自己得東西簡單裝了下,拎著包下了樓。
周翔怕驚動方白湖,摸黑走樓梯,一路腳步放輕。可拉開一樓大門,他還是愣了。院子裡車燈忽然亮了起來,方白湖靠著車看著他。眼睛被車燈晃得亮的發賊。
周翔頭皮突突跳,他錯後一步,防備的看著方白湖。方白湖卻笑了:「要去哪家酒店?這麼晚了這地方沒法叫車,」他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車給你開走吧。」
周翔心中一緊,看方白湖這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了他要離開。可是明明十分鐘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搬走。他索性大方的問:「你知道我要走?」
方白湖點了點頭,將車鑰匙遞了過來,同時目光深邃地盯著周翔:「過了明天,你應該就看不見我了。我的事青石不知道,信的過,你再回來也行。」
周翔沒接那串鑰匙,他警惕的看著方白湖。問道:「解語的失蹤跟你有關係嗎?」方白湖苦笑了下,抬頭看著晴朗的夜空,轉頭對周翔說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周翔心中疑雲更重,但方白湖似乎並不打算現在就解釋清楚。周翔試探著問:「你是被脅迫的?怨靈?」方白湖一笑:「你跟花小姐真像。你們都是好人,未來就是要交給你們這樣的人。」
周翔皺著眉毛看著他,沒接車鑰匙。方白湖上前一步,鑰匙塞進周翔手裡,錯身說道:「車子沒做手腳,白天剛保養完,單子還在車上。」直接離開,還背朝著周翔揮了揮手。方白湖拉開門進屋的那一刻,身後的車燈也滅了。周翔一個人站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只有頭上的星星在發光,他抬頭看看,北斗七星正懸在屋頂上方。
風景區污染少,晚上路燈都點的稀稀拉拉,頭上的夜空分外分明。周翔望了一會北斗星,轉過身拉開了車門。就像方白湖說的一樣,車子的保養單就放在駕駛位上,時間是今天下午。
周翔想了想,還是沒有用這輛車。方白湖已經確認不可信了,這車上會不會動手腳他沒法判斷。地圖上顯示酒店離接待站步行只需要半小時,他還是不要圖方便了吧?
周翔甩上車門。背上包離開了院子。抬頭一瞬間,周翔似乎又看到了北斗七星。他怔了下,剛看到的北斗星不是在房頂嗎?這方向相反啊?
他又轉回頭,沒錯,後面的北斗七星閃亮亮的掛在天上。周翔又轉回頭去,不由得笑自己有些傻,這邊的哪是北斗七星,雖然也是勺子狀,但亮度可比北斗七星差多了。而且,一共也才六顆。
他晃晃頭,不再想星星的問題,按照導航朝前走去。
招待處,方白湖在黑暗中看著監控畫面,慘白的熒幕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看不見花解語的內觀世界,只能看到她在兩個石室間進進出出。間或做一些奇怪的動作。方白湖摸著屏幕邊緣,喃喃說道:「花小姐……加油。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花解語感到很輕鬆。外賣已經冷了,不知道是方白湖預料到她肯定不會及時吃還是怎麼著,給她帶的外賣竟然是壽司和味噌湯。湯已經冷了,但壽司這個東西就要吃冷的。餓了這麼久的肚子終於填進了食物,生理上的舒適可以緩解心情的焦躁。
花解語把壽司一掃而空,有點意猶未盡的又把湯里的食材夾出來都吃了,打了個嗝才站了起來。打包好垃圾,她又把鈴鐺拎起來看,這一看不由得怔了下,再仔細看看,鈴鐺上天機那一顆鈴鐺異常飽滿,像剛刷過了金漆,一點斑駁的痕跡都沒有,而天府,天相,天梁,天同,天樞這五個鈴鐺還是斑駁古舊的。
花解語盯著這幾顆鈴鐺看,天機——又稱七殺星。是南斗六星里唯一的一顆將星,是一顆殺星。她撫摸著六個鈴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到天機那一隻的時候,鈴鐺似乎閃了一下。
花解語對著鈴鐺呆坐了半刻,再次啟動香爐,轉去了陰面。她想試試看到了陰面,這隻怨獸有沒有變化。
神奇的是一到陰面,她的靈眼就不痛了。花解語就在出口處沒動,反轉靈眼向內觀看,裡面空空蕩蕩,除了一個星宸組成的太極圖,什麼都沒有——打散了?花解語退出內觀,目光再次朝向牆上的鼓。
已經來過兩次,花解語幾乎一眼就能看到鼓面上的七星。她走過去伸手觸摸這七顆星星。最上面的一顆就是搖光,花解語的手一觸上去,瑤光星就跟著一閃,手腕上的鈴鐺也立刻開始微微震顫。花解語一怔,立刻收回手來。瑤光恢復成與其他星星相同的亮度。手上鈴鐺的震顫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