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解,但祝乘已經發現了不對。
「他是第一個去神廟的人……」祝乘目光下移,落在那句只剩白骨和最外面那層人皮的屍體。
岑珩不明所以:「有什麼問題嗎?」
「給神像的供品是這口井裡的水,你覺得姜淼去上供,會不來這兒打水?」
岑珩被他這麼一點立刻就反應過來:「你是說,姜淼早上來打過水,他也發現了這井裡有東西?」
「不錯,他肯定發現了井裡的屍體,卻什麼也沒說,反而繼續去神廟上供。但到底是什麼刺激到了他——」
二人對視一眼,多年的默契讓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地方:「神廟。」
祝乘當機立斷:「走!」
神廟在村外,祝乘步子邁得大,沒多久就將身後的幾人甩開一段距離。
和昨日相比,今天的神廟似乎有些不同,大門更加破敗,連祝乘昨天來上的香,燃到一半被人粗魯地撅斷扔到了角落。
神廟的地磚上全是亂七八糟的腳印,香灰撒得到處都是。
一片混亂中,唯有供台和神像的底座是乾淨的。
昨日還什麼都沒有的底座上多了一尊泥像,大致捏出了人形,還沒有五官。
祝乘伸手摸了摸,收回來時指縫裡多了幾點濕泥。
供台中間擺著一個大盤子,用黑布蓋住。
才剛靠近,那股血腥味和腐臭味就直衝天靈蓋,熏得祝乘忍不住捏住了鼻子,瓮聲瓮氣地抱怨道:「給神的供品要不要這麼不上心啊。」
他往前走了幾步,抓住黑布的一角扯下。
空氣中的血腥味又重了幾分。
跟在他身後踏進神廟的三人也聞到了,一時間神色各異,驚恐,好奇,嫌棄,視線全部集中在那盤東西上。
紅到發黑的血流了滿盤底,已經乾涸凝固,一團混合著血與肉的東西擺在盤子中,散發著陣陣惡臭。
沒有五官的神像端坐高台,居高臨下地望著地上的信徒。
消失的肉塊去了哪裡,答案已經很明顯。
那個死掉的人被用來進供給了神明。
一片死寂中,神廟外炸開一道響雷,緊接著,大雨隨之落下。
幾人被落在廟內,隔著厚厚的雨幕與村莊遙遙相望。
祝乘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涼颼颼的雨絲劈頭蓋臉砸了他半身,他恍若未覺,站在屋檐下,伸手接了一捧雨水。
岑珩在安慰被嚇到的兩個人,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下了,扭頭,祝乘將接雨的那隻手遞過來。
「怎……」後幾個字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手心裡那片刺眼的紅色撞進岑珩眼底,他眼神凌厲,抓住祝乘的手腕來回檢查,「你受傷了?什麼時候?」
「不是我。」
祝乘抽回手:「是雨。」
「雨?」岑珩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