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東西了,我會給你的。」
陳見津察覺了對方窺探的目光,脫下外套擋住自己的側臉,以及那所有的餘光。
原本還想說出些緩和的話,鶴時序也只能訕訕的將所有的求和吞入肚子裡。
陳見津復學的第一天陳拾沒有來送他,自那天之後陳拾便像躲著他一般生活上不虧待他,但卻總見不著他的面,陳見津也樂得清靜。
但進校門學校的人就以一種若有若無的打量的眼神看著他。粘稠的眼神,像海水一樣黏黏糊糊的包裹著他的周圍,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但陳見津仍然目不斜視的走進了教學樓。班級里老師還沒有來,而他的座位被塗滿了各種侮辱性的塗鴉。
課桌裡面是各種蟲子和塞進去的垃圾袋。
陳見津面無表情地將課桌擦乾淨,把東西清出來。
老師讓他上台去介紹自己,他剛剛說一半,下面的人便開始嘰嘰喳喳地講小話,聲音大的直接打斷了他。
老師有些尷尬地望向陳見津小聲的說:
「不好意思,同學要不之後課間你再和大家熟絡吧。」
陳見津垂眸望向講台下的人,將那幾個人的臉龐一個個錄入腦子裡,拳頭不自覺的握緊,青筋爆出。
不出所料,他果然在講台下,看到了燕琛那張耀武揚威的臉。
燕琛張了張嘴用唇語挑釁地對站在台上的陳見津說:
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陳見津冷笑一聲,將手放在桌底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燕琛被氣地跳腳。
下課了,陳見津的左臉傳來了尖銳的痛感,耳畔傳來了嘻嘻哈哈的嬉鬧聲。
他尋著聲音望過去。是圍在燕琛身邊的小弟,對方獻寶似的指了他,手上拿著的則是一個紙飛機。
還有的人甚至用鉛筆來扔他。還裝作是不小心飛出去的。
非常拙劣的藉口。
陳見津冷著臉,給自己鬆了松胳膊,清脆的骨骼聲在吵鬧的教室里微不可聞。
緊接著那還在笑的人就再也笑不出聲了。反而變成了尖銳的痛呼,一直大喊著救命。
拳拳到肉,教室變成了陳見津的審判場,沒有一人倖免,白色瓷磚地上遍布著的是血水,人七七八八的倒地,還有的見狀不對便直接跑出了教室。去找老師。
燕琛一開始還作壁上觀,隔岸觀火,漫不經心地認為陳見津不可能一人抵擋這麼多人,遲早會認輸,乖乖地答應自己的要求。
可最後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咬著牙抄起了手邊的一個棒球棍。趁著陳見津不注意一棍掄了下去。
陳見津頭傳來尖銳的痛感,眼前發黑,他踉蹌地向前走了幾步,扶住門框。
手指尖卻摸到了一根細線,他不自覺地扯了扯,頭上傾盆而下的便是一盆水。
陳見津眯起眼睛看過去,燕琛看向自己的目光陡然變了,變成了一種錯愕的眼神。緊接著便驚慌地向自己跑來。
滑跪在地,完全沒有剛才的囂張與肆意,眼裡全是淚水,一個勁地說: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認出你 。」
說著,他把陳見津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誠惶誠恐的請求對方:
「扇我吧,隨便你怎麼懲罰我。」
第38章
「啪」的一聲在寂靜的教室里響起, 陳見津冷著臉面無表情地一巴掌,扇向了燕琛伸過來的那張臉。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有燕琛還眼巴巴的看著對方, 甚至舔著臉把對方的手握住,又扇了自己幾巴掌。
目光里還帶著幾分卑微地說:
「你不用動手扇, 我來就好了,你別累著你的手。」
陳見津卻滿臉嫌惡地拿起一旁的紙巾, 仔細地的擦拭了自己的手,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燕琛。
「打你這種東西太噁心了。」
燕琛張了張嘴, 想要繼續追上去,身後卻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孝子,被別人當成狗遛了,還心甘情願。」
燕琛回頭就錯愕地看到, 身後是因為他交出的資料而入獄的父親,父親的額間已經長出了銀髮,他恨鐵不成鋼地拿戒尺打了一下,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在穿著獄服的父親的教誨下,燕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