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是不是也覺得很可笑,我的父親居然對我有這種畸形的感情。」
但鶴時序只是低頭沉默不語, 他早已看出,只是圓滑地選擇了沉默。
反倒是陳拾的小狗眼一亮,有些急切地說:
「津哥,要是你討厭鶴岐,今天我就可以送他去死。」
說著陳拾抱上了陳見津精瘦的腰,眼睫輕眨,可憐巴巴地看著陳見津, 但唇角是抑制不住地上揚, 連演都不演對一切和陳見津有血緣關係的人的惡意。
除掉了鶴岐, 自己就是世界上和津哥關係最近的人了。
陳拾盯著陳見津那張精緻卻又冷淡無情的臉, 痴痴地想。
但迎接陳拾的,是陳見津格外暴力地推搡,「砰」地一聲,陳拾的後背撞上了衣櫃, 疼痛感從肩頸處傳來。
陳拾並不惱,甚至還誠惶誠恐地繼續爬到陳見津的身前,像只罵不走也打不走癩皮狗,陳見津的手被陳拾牽來起來,主動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溫柔地語氣說著最瘋狂的話:
「津哥剛剛打我打得還盡興嗎,如果不夠的話,可以繼續掐我,只要哥開心,我也開心。」
完全將自己當成了陳見津的所屬物,鶴時序嗤笑一聲,對陳拾這種卑微的求愛行為嗤之以鼻。
他從不認為服軟與懇求就能收穫陳見津的愛,相反強勢與勢均力敵,才能搶奪這薄情之人零星的愛意。
所以針管再一次沒入陳見津的頸後,鶴時序冷眼看著陳見津的身體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伸手接住了那灼熱的身體。
陳見津意識模糊之際,仍想掙扎著起來,擺脫雙生子的控制與囚禁,但渾身無力,最後還是陷入了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
昏暗的地下室,陳見津被鎖在醫療床上,他昏昏沉沉地不知度過了幾日,甚至想通過自/殘來博取雙生子那淺薄的同情心。
但沒有一刀成功地落到了陳見津的身上,每每陳見津摸到刀的時候,陳拾便會急切地打開地下室的門,搶下陳見津手上的刀。
「滾開。」
被囚禁在地下室的美人冷聲罵著卑微的那人,嘴唇蒼白,但面容並不消瘦,就算他絕食,雙生子也有千百種方法讓他吃飯。
而地下室也並不陰暗潮濕,反倒布置的柔軟溫馨,像是一個被包裝好的甜蜜陷阱,處處都在引誘陳見津放棄逃跑的想法,甘願留在他們的身邊。
「哥,還生氣的話,就請來傷害我吧,我的每一處都是你的,你可以隨意使用。」
陳見津的眼前是陳拾那帶著卑微期冀的小狗眼,而陳見津的手被陳拾牽著,在對方蒼白的手腕下再次留下了一道刀痕,二陳拾層層疊疊的衣袖下,是這些天裡累積起來的,數不清的刀疤。
可陳拾不覺得痛,他覺得這是主人給自己打的標記,心甘情願地讓陳見津劃傷他,甚至還期冀更多,他從傷口裡尋找歸屬感。
陳見津卻是直接手一松,刀直接掉在了地上,湛藍色的眼睛合上,一動不動地不願再理會瘋狂的陳拾。
縱使被鐐銬銬住身體,寧可將手擰的酸痛,也要背對著陳拾和那扇窺探他的窗戶,抗拒的態度格外明顯。
「哥是要休息了嗎,那我不打擾哥了。」
陳拾訕笑,從善如流地將食物放下,又給陳見津整理好被子,才放下心出去。
地下室外,連著的是一個辦公室,鶴時序自從回到政壇後,工作多到讓他恨不得連軸轉,但是他沒辦法離開陳見津一步。
明明囚禁人的是鶴時序,可被囚禁的陳見津仿佛也控制了他的所有一般,只要陳見津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就會焦慮地發狂,只能將自己也囚禁在與陳見津只有一窗之隔的小房間裡辦公。
他看著屏幕上的數據,鶴時序的手指滑過陳見津實時的心跳曲線。
平穩的不成樣子,卻不知是偽裝出來的順從,還是對囚禁生活的麻木。
「我們放他走吧。」
陳拾進來,看著衣冠禽獸一臉風輕雲淡的抿茶,輕聲說道。
「他還是不肯吃飯?」
鶴時序生硬地將話題引走,眼睫微垂,擺明了拒絕陳拾的姿態。
手不禁地捏緊,陳拾手裡那張他和陳見津的幼時合影,此刻已被陳見津剪去了陳拾的一半,他看著這張被剪的照片,那種被拋棄的恐慌感再次湧上心頭,冷汗將照片浸濕。
「就算囚禁他,我們也不會得到他的,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現在,比起愛你,他可能更恨你。」
「滾出去。」
一句話讓溫潤的鶴時序直接暴怒,文件夾迎面衝著陳拾扔了過來。
鶴時序難以忍受不被陳見津愛的假設,他打開門,走進了地下室,想要開口,質問陳見津究竟是恨他還是愛他。
但在靠近那熟睡的長髮身影后,鶴時序卻膽怯了,他不敢以鶴時序這一囚禁他的始作俑者的身份發問。
清了清嗓子,有些猶豫地望著陳見津冷淡的臉,鶴時序用陳拾的聲音,有些彆扭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