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領命應是。
待容先生出去了,蕭銘闕往裡走,轉過多寶閣,裡頭的榻上坐著一個美婦人,看起來三十許的模樣,本是極其冶艷的容貌,卻是衣著素淡,只戴著一支白玉簪子,一點金器也沒用,正是守寡的打扮。
這便是先端敏皇太子的太子妃,當年她以汾陽侯府嫡女這並不太出眾的身份在帝都眾多貴女中脫穎而出,成為皇太子妃,在帝都頗為轟動,很是議論了一陣子。
且成親後一年就有了身孕,可見太子夫婦恩愛,實在是羨煞眾人,風頭也算一時無倆。
眼見得太子地位穩固,太子妃又將誕下皇長孫,康莊大道已經鋪就,沒想到太子外出巡視,一場急病,連御醫都沒來得及趕到,就此斷送了原本鋪滿了鮮花的前程未來。
噩耗送入帝都,太子妃悲痛欲絕,若非腹中還有太子骨肉,必是要隨太子而去的。
如今十五年過去了,這位曾經的太子妃,如今的誠王太妃,手裡不緊不慢的撥著一串佛珠,容色平靜,對兒子說:「其實有一人,若論好處,比夏晴還強些,且還不那麼惹眼。」
誠王殿下知道,母親雖為女子,一腔抱負卻不遜男兒,且眼界手段都有,當年便是父親的賢內助,甚至在還未曾大婚,還是少女時,便已經為父親辦過不少女眷內宅方向不方便走明路的事情了。
他聽母親這樣一說,忙道:「母親說的是誰?兒子與容先生他們商量過好幾次,都沒有議出合適的人來,原就說來請母親替兒子留意,沒想到母親已經看好了。」
誠王太妃越氏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兒子,我自是要早為你謀劃。我看了這些年,原本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不是這樣不好就是那樣不好,未免委屈了你。雖有那種各處都好的,求娶卻又太過惹眼,沒想到這兩年倒出來了一個合適的。」
這話自是說到了誠王殿下的心坎上,他雖有雄心抱負,正妻人選必定要對他的大業有所助力,但也不太願意過分委屈自己,此時便笑道:「是誰?我想來想去,竟也想不出還有這樣一個人。」
「皇后的嫡親侄女,承恩公大小姐。」越太妃說。
蕭銘闕想了一想,還真想不起這個姑娘,皇后是幸進,蘇家在帝都最多算個後起之秀,交際還沒到這個層次,誠王府又特殊,確實沒什麼來往。
越太妃解釋道:「蘇家雖不是什麼要緊人家,可偏偏有位皇后,還是有寵的皇后,這位進皇子府的時候只是個妾,連側妃名分都沒有,卻最終坐上了那個位子,不管是憑什麼坐上去的,都不可小覷。」
那曾是她夢寐以求的位子,她曾為之殫精竭慮,所以深知這有多麼不容易。
「所以這位蘇大姑娘,不僅僅是蘇家的女兒,更是皇后的侄女,而且蘇皇后對她頗為寵愛,常留她在宮裡,這次,她也跟著皇后來了。」越太妃說。
隨即還補了一句:「我見過她一回,生的也是頗為貌美,比夏晴還略強一分。」這話里還多少帶了一點兒調侃兒子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