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只是他們的家人helliphellip畢竟沒做錯什麼。rdquo
禍不及家人，那是一百多條無辜鮮活的生命，一夜之間全部沒了呼吸。
賽恩失聲片刻，艱難地把話說完：ldquo莉爾，那另外的一百多人，畢竟是無辜的。rdquo
尤莉一怔。
她腦中第一時間划過的竟是那個惡魔般的小男孩，他那雙無辜潮濕的鹿眼。
她想問為什麼他就一定篤定他們無辜，老人就不可以進行唆使嗎？幼童就一定純真無邪嗎？
可她問不出口，她知道這是在狡辯。
ldquo你覺得是我殺的？rdquo她艱澀開口，腦中碎片紛然雜亂，太陽穴忽然針扎一樣，被刺得生疼。
ldquo不是。rdquo賽恩很快否認。
ldquo哦。rdquo尤莉懂了，ldquo你覺得，是我指使奇蹟殺的。rdquo
賽恩抿起唇，不再說話，眼睫低垂，避開了她的視線。
不說話等同於默認，尤莉點頭：ldquo也對。rdquo
他不知道她能殺人、不知道她確確實實殺過人，有ldquo指使rdquo這個想法很正常。
尤莉閉了閉眼睛，冷靜道：ldquo那就當是我殺的。rdquo
雖然她能殺，但她清楚不是自己，以小章魚那時候的能力，她做不到讓上百人悄無聲息地死亡不被發現。
尤莉捏緊傘柄，抵抗太陽穴突脹而起的刺痛，努力維持面部表情，不想在賽恩面前敗下陣來。
無論誰殺的，既然是為了她而殺，那這個罪責，她認。
ldquo莉爾，你不用這樣。rdquo賽恩意識到自己再次說錯話，ldquo我沒有mdashmdashrdquo
ldquo那你想我怎樣？rdquo尤莉額角青筋一緊，陡然拔高聲調，ldquo我的家人死了，憑什麼他們的家人要活著？rdquo
ldquo你是要我在基地里看著他們的孩子一天天健康長大，未來子孫滿堂，葳蕤繁祉？我告訴你，絕無可能！rdquo
ldquo我這輩子都不想有關他們的一切出現在我面前！rdquo
ldquo莉爾，你冷靜，不要激動。rdquo賽恩看著面色開始慘白的少女，慌亂地想伸手去扶，被尤莉一把推開。
ldquo賽恩，我就是這樣的人。rdquo
尤莉感覺呼吸都好像被周圍潮濕的水汽浸透了，糊在鼻腔，冷，周圍的雨水打在臉上，打在身上，都很冷。
可心腔有什麼東西止不住沸沸地滾，無比翻騰。
她好像是很理智的，但又似乎不太理智。
ldquo你呢？你做這些又是什麼意思？rdquo她走過去抄起那捧白色鮮花，重重摔在地上，ldquo替我為他們哀悼？為我懺悔？為我贖罪？rdquo
ldquo你憑什麼替我做這些？rdquo
ldquo我知道，我不能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哦？那你為什麼還要做？rdquo尤莉仰頭看他，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ldquo你喜歡我？rdquo
ldquo莉爾！rdquo
那一瞬間，尤莉感覺賽恩好像無比受傷，雨水涔涔打進他眼眶，仿佛暈染整片睫毛。
她從未在賽恩平淡的臉上看到過如此生動的情緒，他很悲傷。
ldquo賽恩，你看清楚我是個怎樣的人。rdquo她一字一句，控制不了自己，忍不住將刀插得更深，ldquo我不需要你的喜歡，更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喜歡，你的這些行為統統讓我覺得惡mdashmdash！rdquo
尤莉忽然住口。
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說下去，如果這句話說完，絕對會對賽恩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ldquo對不起，對不起，我helliphelliprdquo她捂住發痛的腦袋，緩緩蹲到地上，忽然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ldquo莉爾，是我該說對不起。rdquo賽恩聲線顫抖，ldquo你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rdquo
他知道她不喜歡他，是他的錯，既然早早決定無論如何他都會守著她，他接受全盤的她，他為什麼還要逼她？
ldquo不，不是這樣的helliphelliprdquo尤莉掙扎地從他懷裡退開，ldquo賽恩，我們不應該是這樣的。rdquo
一切都亂了。
尤莉腦子糊成一團漿糊，瘋狂和理智在撕扯，她不斷不斷退開：ldquo抱歉，我現在不太理智，需要跟你保持距離。rdquo
ldquo不行。rdquo賽恩上前一步，ldquo你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獨自回去。rdquo
ldquo你別過來！rdquo尤莉煩躁地抓抓頭髮，簡直不知道怎麼解釋。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以前尤莉爾給賽恩的排班最少了，他像一座正義的標杆，時時刻刻提醒她她錯了。
他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刺激。
偏偏賽恩一無所知，他繼續上前，非常堅持地要送她回哨塔。
尤莉真的很怕等會自己控制不住，會忍不住恨上他。
不應該是這樣的，正因為知道他沒有做錯，她才想要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