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過了，你沒醒。」
石婕順著周易的視線望過去，「在看什麼？」
「對面的山。」
「山好看？」
「一般。」周易收回視線，問道：「你把那個曾先生踢下水了？」
「嗯，石董也知道了？」
「石董不知道，不過那個曾先生在滿場找你，他渾身濕透了，還掉了一隻鞋。」
「那還怪慘的，」石婕靠到了周易肩上，側頭吻了一下他的脖子，提醒道：「別聊他了，正事還沒做。」
周易低頭看了石婕幾秒，攔腰把她抱起，丟進了后座。
車在夜色中晃了好久才停，石婕看著車窗上亂七八糟的手指印，眼神有些失焦。
遞到眼前的絨盒讓石婕回過了神，「是什麼？」
「慈善會上拍下的。」
是一對藍寶石耳環，大概價值不菲。
「很漂亮，」石婕語氣帶著笑意，眼底卻無驚喜，「周總有心了，可惜我沒有耳洞，你這兩次送的耳環，我都戴不了。」
車停在了巷子口，石婕套上高跟鞋，回頭看了眼被她抓破的座椅。
「周總勁挺大。」
周易倒沒否認，「石小姐勁也不小，早點回去休息吧。」
「周總也是。」
石婕下車走了幾步，卻又折回來敲了敲車窗。
「要不要上去沖個澡？」
周易的手指輕敲著方向盤，「改天。」
石婕扯了下嘴角，「行，改天。」
部門對HWC的著裝沒要求，但保險代理人卻需要穿黑色系的套裝，所以在食堂里能輕易認出哪些是保險代理人，哪些是HWC。
石婕端著飯菜，一眼就認出了溫佳麗，溫佳麗總會在黑色西裝外套的領口上別一個彩色的花朵胸針，可一向愛笑的溫佳麗，這會兒卻看起來不太高興。
坐在溫佳麗身後的幾個同事在說笑，石婕走近，聽到了她的名字。
其中一個同事「切」了聲，「拉倒吧，誰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來基層受苦？我猜啊，是情婦，這石婕長得是漂亮，身材也好，她一個新人能這麼快升HWC，肯定是抱了誰的大腿。」
那人還沒說完，就發現邊上的同事表情不太對，他轉過頭，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石婕。
石婕放下托盤，直接在那桌坐下了，「我不是石董的情婦，就是普通的遠房親戚，很遠房的那種。平時不聯繫的遠房親戚來討工作，石董當然不高興了，所以就把我塞到你們這種人身邊來受罪了。」看桌上的人不動筷，石婕提醒道：「接著吃，你們多辛苦啊，上班賣保險，休息了還要當導演，不吃飽了，怎麼繼續編排同事？」
聽完石婕這通嘲諷，誰還吃得下，幾個人收拾碗筷，直接起身了，石婕把腳往過道上伸了伸，正好絆住了剛剛造謠她的那個男同事，那人一踉蹌，手裡的湯潑了自己一身。
「不好意思，」石婕一臉無辜，「腿太長了，沒地方擱，你剛剛不也誇我了，說我身材好。」
石婕的聲音挺大的，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了，那個男同事一下漲紅了臉，也沒管被弄濕的襯衫，端著托盤就快步離開了。
等那幾個人走遠了，身後的溫佳麗才坐到了石婕身邊。
「抱歉石姐，剛剛那裡面有我們組的小組長，我每個月的績效是他決定的……」
石婕假裝沒聽懂，「又不是你嚼的舌根，你道什麼歉。」
禁止辦公室戀情是有道理的，高層例會開了還不到一個小時，石婕已經走神了五六次。
見過彼此赤裸的模樣，所以很難再正經起來。
就像現在，石婕坐在周易的斜後方，她的腦海開始不自主閃過周易褪去這西裝後的樣子。
周易應該也沒有好到哪去，他的餘光已經在石婕的腳踝上停留了好幾分鐘。
海外視頻會議被接通，燈滅了，會議室里只剩投影儀閃動的光。
周易和外國高管寒暄之後，也沒再發言，屏幕上開始閃過一頁又一頁密密麻麻的數據報告。
石婕抬了抬搭在膝蓋上的腿，鞋尖不著痕跡地划過了周易的小腿。
周易微微側頭，石婕傾身湊到周易背後，「怎麼了，周總……」
周易不說話，石婕就退到了原來的位置，但抬起的腳又蹭到了周易膝蓋。
會議開了很久，幾個高管的匯報冗長無味，石婕腦子有些放空，但敲鍵盤的動作卻沒停，周易做完總結後，石婕敲下了最後一個字。
等人群散去，周易轉身看向石婕，卻不說話。
「周總有話就直說。」石婕合上電腦，「你這樣盯著我看，我會不好意思。」
「你會嗎？」
「會，」石婕起身，踢開了擋在他們中間的轉椅，「臉紅心跳，情難自禁。」
周易盯著石婕那雙平靜的眼睛，哪裡來的臉紅心跳，石婕分明是臉不紅，心也不跳。
突然被推開的門，讓兩人都回了神，石婕側頭，看到了那晚被她踹進泳池裡的曾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