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張從業照舊來送石婕上班，也依舊帶了早餐，不過昨天的西瓜汁換成了熱牛奶。
車開進地庫，石婕看到了那輛眼熟的雷克薩斯。
張從業停好了車，往邊上看了眼，「周總也正好到了。」
三人一起進了電梯，張從業跟周易打完招呼後，就沒有再出聲，大概察覺到氣氛不對，還沒到樓層，張從業就提前出去了。
電梯門重新關上後，石婕抬手捏了捏周易的小拇指，「周總心情不好？」
「沒有。」
「那怎麼都不看我一眼？」
周易抽出手，「石小姐昨晚不是心情不好嗎。」
「我？」石婕不承認，「沒有啊，我心情好得很。」
石婕說著露出了手腕上的手鍊，舉到了周易眼前，「周總眼光真好，這手鍊，我越看越喜歡。」
周易淡淡瞥了眼，覺得石婕這人還真是陰晴不定。
石婕跟著周易去了32樓開高層例會，站在門外的兩個秘書看到周易後，立馬俯身鞠了個躬，拉開了木門。
會議室里原本在說笑的那些高管們瞬間噤了聲，齊刷刷地起身對周易頷首示意。
石婕輕笑了聲，壓低嗓子在周易背後說了句，「周總好氣派......」
會議上討論了盈康近期準備著手的項目，因為意見不合，幾個高管辯論得有些激烈，會議進行得不大順利。
會議結束後，周易留下了石婕。
「你剛剛在會上的發言，是覺得盈康可以打造面向中端的養老社區？」
「嗯，商業養老必定會走向普惠化，盈康可以嘗試輕資產模式，來授權其他合作商，只負責管理。」
「什麼時候有的想法？」
「第一次知道入住盈康養老社區的條件之後。要一次性拿出150萬的押金，對大部分家庭來說，是非常困難的。即使是通過購買盈康相應的保險來獲得入住的權利，總保費也要大於200萬，雖然不用一次性繳清，但首筆的二十萬也是一個門檻。」石婕收了收手裡的資料，「周總不也有這樣的想法嗎？所以才想快點推進跟瑞輝的合作，而且剛剛還拋問題，引導我發言。」
周易沒承認，但也沒否認，他只覺得石婕聰明，很少有人的腦子可以這麼對他的胃口。
石婕往門口瞥了眼，確認沒人後，俯身拉開了周易的襯衫領子，「周總不照鏡子的嗎，就這麼出門了？」
石婕舉了舉手機，周易看到了自己脖子上還沒消的牙印。
「拜石小姐所賜，」周易理了下領口，「現在卻又惡人先告狀了。」
「惡人？」石婕搓了搓周易的肩，一臉無辜，「我可是好人。」
最近加班成了常態，送完最後一位客戶，石婕去了趟「叄月」酒館。
酒館這個時候正熱鬧，樂隊剛唱完一首，鼓手又重新起了鼓點，主唱彈著吉他，唱起了Kim Taylor的《I am you》。
石婕享受著這難得的熱鬧，穿過人群，坐到了吧檯前。
「Negroni（尼格羅尼）？」王雅希問。
「嗯。」
「最近都沒怎麼來，很忙嗎？」
「有點。」石婕脫了外套，似不經意地問了句，「那個叫什麼『長腿叔叔』的，還按時給你和雅望資助金嗎，你們每個月都收到了吧？」
王雅希盯著石婕看了會兒，眼神里透著些好笑，「收到了，轉的錢是之前的好幾倍，她大概發財了。」
「哦？」石婕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了一邊，「是嗎。」
「石婕！」黃明瀾走過來搭了搭石婕的肩。
「不好意思啊，瀾姐，剛下班。」
「沒事，就算你不來，我每天也都得在酒館待到凌晨的，交流會的稿子準備好了嗎？」
交流會要用英語和日語，可石婕對日語一竅不通，想要拿下這個機會，自學的話，她得花不少功夫，而碰巧黃明瀾大學學的就是日語。
「嗯，差不多了，就是有些細節之後可能還需要微調，我大致用翻譯器弄成了日文，裡面應該還是有不少錯誤的，還要辛苦瀾姐幫我糾一糾了。」
跟黃明瀾理完稿子後，沈青也正好來了。
「稀客啊，」沈青調侃道：「大忙人今天難得有空。」
「哪有沈大心理諮詢師忙啊。」
「謙虛咯，現在約你都約不到了。聽說董景浩把手頭上的資源分你了，他那麼精明的人，怎麼肯答應的？」
「我給他的保險佣金和獵頭佣金的分成都挺可觀的，反正有些資源他放在手裡也沒用，還不如分給我，我給他創造價值。」
沈青拉過椅子坐下，感慨了句，「你變化還挺快的，從前不願意做的這些事，你現在做得也挺好了。」
石婕輕笑了下，「人哪有那麼多選擇，得先走出一條路，才能有選擇的餘地。」
「對了，你之前說的那個難搞的人，搞定了嗎？」
「沒，但這過程倒不無聊，他，」石婕用指尖轉著杯子裡的冰塊，「挺有趣的。」
沈青接過王雅希遞來的酒，提醒道：「有趣歸有趣，別把自己搭進去就好。」
「不會，我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