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師仙俞就到了鎮子裡。
多快呢?
也就不到兩盞茶的時間。
連氣都沒怎麼喘,光顧著擔心了。
大概這就是他娘常說的,愛情的力量吧?
師仙俞沒空再多想其他的,找人問了個路,便徑直朝著那據說是要架火把邪魔都燒死的位置奔去。
遠遠的。
他就看到了被綁在柱子上冷若冰霜亦如寒梅般孤傲的許知瀾!
那一身白衣,是他親自為對方穿換的!只有化成灰才會認不出!再遲些許,怕就真認不出了!
「瀾瀾!」
師仙俞想撲過去。
然而,被拿著長槍的官兵攔了下來。
「你,幹什麼你!離遠點,他們是邪魔,被邪魔附體了,小心把你這小娘子給吃了!」
官兵半點沒好氣,要不是看在對方衣著華麗怕是來頭不小的份子上,早就推人了。
師仙俞連忙反駁:「她不是妖魔!」
還想再說什麼,見官兵半點不給臉色,也知道這不是個能溝通的。
他先是朝著直直盯著自己的許知瀾做了個『等我』的口型。
便在人群里找起了能做主的人。
在看到穿著一身官服的矮胖子時,用了點巧勁,擠到對方身旁。
「他們不過是中了邪毒,才有這般表現,雖然難治,但我可以試上一試。」
師仙俞壓根就沒有給那就要生氣的矮胖官說話的機會。
直接褪下自己的手腕上的大鐲子。
又從藥箱裡掏出幾塊沉甸甸的黃金。
見那胖官一愣。
師仙俞趁熱打鐵道:「我乃山中紅醫一脈,最喜診那些疑難雜症,如果大人信得過我,將他們都送來我那山頭。」
「是嗎?」
胖官面上還是那嚴肅的模樣,手裡接連拿了幾塊黃金,人都站不穩了,才招手把一旁的手下叫過來。
兩人假作小聲商議。
半晌後,臉上已經換成笑容道:「原來真是山中孟先生那一脈,失敬失敬。既然孟小姐需要,那便將他們送去吧,只是您可別讓他們跑出來啊,到時候那我可就不好辦。」
師仙俞當然連連應是。
看到官兵把人都從柱子上解下來,他原是想去幫忙,但還是忍住了。
戲必須要演完全。
不給『官老爺』面子,吃虧的還得是他。
師仙俞回程是坐著馬車回去的。
當然,馬車不是那死胖子出,還是得他自己掏銀子。
甚至那些運送『病人』的牛車也是他掏銀子。
反正都出錢了,他乾脆以女子單獨一架車的名義,給每個女孩都定了個馬車。
天色微暗。
師仙俞在太陽下山之前,趕回到山裡。
他當然沒打算把所有人都帶回自己家,萬一裡頭真有染病的,又或者居心叵測的,多麻煩。
當然,把人丟在野外也不太好。
所幸他家在建起大院子前也是有幾間草屋在山腳,今天救回來的人不多,去那邊還能每個人一間房。
「多謝道友。」
「道友大恩他日必報!」
……
官兵一離開,救回來的人就開始胡言亂語,師仙俞瞧著這些個也不像是道士,而且他也不是啊,怎麼就叫他道友了?
難道真的有點問題?
師仙俞不敢應,也沒表現出什麼,擺了擺手,就拉著許知瀾回家。
一路都沉默不語。
等回到家裡,把院門和房門都關上。
他才氣呼呼又擔憂的把人按在床榻邊做好,邊診脈,邊說道:「你怎麼出門都不跟我說一聲,外頭又是打仗又是瘟疫的,萬一出了事怎麼辦?娘走了,你也要走嗎?那我怎麼辦?」
……
許知瀾看著淚光連連的師仙俞,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連忙問道:「娘?何處來的娘?」
他反扣住師仙俞的脈門。
欲查探,卻無法動用絲毫靈力。
「就是我娘啊?」
師仙俞本想演一下,讓許知瀾認識到錯誤,聽到這話,頓時急了,開口:「你不記得我娘了?怎麼會?」
許知瀾眉宇緊鎖。
他沒有回答師仙俞的話,而是繼續試圖檢查對方身上的問題。
「你別動!」
師仙俞直接按住了許知瀾雙手,嚴肅道:「現在我問一句,你回答一句。首先,你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許知瀾只好停下動作,說道:「秘境裡。」
師仙俞聽到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並沒有絕望,而是繼續問:「我娘叫什麼名字?」
「據我所知,你只有師父。」許知瀾回答的時候還斟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