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還沒好!」
師仙俞瞪了眼許知瀾。
遮遮掩掩不直接說話,狡猾。
他攙過許知瀾的手臂將人扶起來,說道:「你這療傷怎麼先只療在皮肉上的?我瞧著還以為你大好了呢!別逞強了,我扶著你往裡走。」
許知瀾沉默不語。
他也沒有掙扎,十分順從的靠在師仙俞肩上,等察覺對方似乎有些被他壓垮,才巧妙的分了些力道。
既讓小魚有攙扶感,也不會太勞累著。
「你怎麼不說話,要當啞巴龍嗎?」
師仙俞嘴巴很利索。
半點不饒人。
明顯還沒從給自家師父發去抱怨訊息中回過神。
被點名的許知瀾不情不願開口道:「方才你說我不好看。」
師仙俞微愣。
他有說出來嗎?原來不是只在心裡想想啊?
可,那是真的不太好看了!
原來多好看的臉,又冷又俊,貌若神顏。
做男做女都精彩呢。
「有嗎?我只是隨口一提罷了,你怎麼會不好看呢,淵清玉絜,又多了兩分平日沒有的柔弱,好看極了,別多想。」
師仙俞用盡畢生所學,勉強從在肚子裡翻到幾滴墨水。
心虛的誇讚著。
畢竟都不小心說出來了,可見著實是不大好看的。但這讓重傷病患聽到不大好,還是委婉些吧。
「淵清玉絜是說人品格高尚,世人多用此形容師尊。」
許知瀾語氣很輕。
輕得像是還帶著幾分委屈。
……
師仙俞沉默了。
他就說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似乎也和許知瀾有關,這不,原來是說品格高尚。
那肯定也有人用來形容過一劍封空許知瀾。
還以為是形容氣質冷如淵,又像玉那般好看呢!
沒真才實學太害人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揪出來。
「我說我其實也不是很懂這個詞,就覺得聽起來很好便用上了,你信嗎?」
師仙俞還是勇敢承認自己沒什麼文采。
但要他對著許知瀾方才那微腫的臉誇讚,又實在是昧著良心。
再看許知瀾,一副『沒關係我很堅強』的模樣。
等等,不對!
不應該是他找許知瀾算帳嗎?
怎麼忽然反轉過來了?
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
但是問題到底在哪裡,一時間也真想不出來。
而且……
許知瀾這模樣,真的很脆弱,頭髮凌亂,臉色蒼白,與平時截然不同,有種別樣的美感。
還是不能說太重的話啊。
師仙俞正繼續搜刮肚子裡的墨水時,眼前就是個寬敞到不行的一大塊地,從八方杵著的石柱可以猜測處,大概是龍族裡類似道場之地。
連忙開口:「前面就是了,好大一片地,安置個方才我見到的龍身綽綽有餘。」
說完,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走著走著。
他才發現許知瀾下半身已經不知不覺化為龍形了。
師仙俞正想開口說些什麼。
忽然身上一緊。
臉頰被遊動的銀白髮須掃過。
而後竟是被龍軀體捲起,攜著他就衝進那道場中,瞬間的功夫,纏在他身上的龍越化越大。
大到他覺得自己渺小如鳥獸。
之所以沒有用螞蟻,是暫時還沒到那種程度。
可要是再這般繼續下去,那就說不定了。
所幸許知瀾沒有再繼續變大。
約莫還有幾分意識惦記著他師仙俞是個脆弱的人類修士,也不再纏緊他,只有那比人還要大上幾分的尾髯仍半蓋在他身上。
即便如此,師仙俞還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那尾巴下爬出來!
龍,真的很大,也很重。
哪怕是尾巴,與看似輕柔飄逸的須髯,都有一定的重量。
現在,師仙俞站在許知瀾盤得亂七八糟的龍軀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總是當人又很少做龍。
盤得歪歪扭扭,一點高一點低的,不大美觀。
還有那遍布龍軀的銀白須髯,許是受了傷,雜亂得很,看起來光澤也不大好。
明顯就不健康。
師仙俞覬覦這龍髯許久了。
在巨大龍軀上走了幾步,又伸出手摸了摸漂浮的銀白須髯,盯著巨大的龍頭看了許久,再三確定許知瀾不會受到影響。
便高高興興的打算替許知瀾梳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