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師仙俞只覺得額頭微熱, 剛意識到許知瀾是貼了過來,便迷迷糊糊閉上雙眼,神魂撞入了一片滾燙之中。
他像是落入溫泉中。
盪起圈圈漣漪。
神魂又如同化為海中小舟, 風暴漸起,依舊堅強漂浮海面, 隨著翻騰巨浪忽上忽下。
在浪花撞擊中,搖晃不止。
……
夜, 很長很長。
長到仿佛沒有邊際。
師仙俞意識清晰時腦子還是有些轉不動, 身上很輕快, 修為境界也一夜之間突飛猛進。
很舒服。
就是人懶懶的, 並不想動。
他愣愣在許知瀾懷裡賴了許久, 終於, 昨夜的記憶緩慢浮現腦海。
記起了那一次又一次的輕吻及說過的一句又一句,還有……
神魂相交。
「你!你趁我不清醒哄我做壞事!」
師仙俞記起來了,舒服歸舒服, 喜歡也挺喜歡的。
但思來想去, 到底還是覺得不合適!
他猛地從許知瀾懷裡坐直, 又道:「我還沒有同意呢!你也還沒有表現得讓我完全滿意呢!怎麼能……」
怎麼能走捷徑呢?
可惡,實在太可惡了!
合歡宗師姐們說得對。
男人就沒有幾個好東西,他自個是男人, 也不好, 居然色心上頭,就那麼答應了。
「我是問過的,小魚也同意了,怎天亮就翻臉?」
許知瀾半靠在床邊,他只看著師仙俞笑,見對方氣到瞪個不停, 又似是恨不得抬起尾巴甩他幾下。
才收斂笑意,安撫道:「我自然還要繼續徵得小魚同意,昨夜之事不過是順應心意的……」
「扣分!」
師仙俞才不聽許知瀾的找補,特別是對方還故意氣他。
見對方伸手過來,拍開再拍開。
語氣兇狠道:「扣分扣分,全部扣光!你現在的表現就是零分!」
許知瀾知錯了。
實在不該故意逗剛醒來的小魚生氣。
他做出認錯的模樣,道:「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做。」
「知錯了?晚了!」
師仙俞心裡其實也沒幾分氣,更多的是惱羞。
惱自己沒把持住,羞許知瀾還說什麼『天亮就翻臉』。
他腦袋一轉,不再去看許知瀾,而是直接起身。
先是檢查起忽然暴漲許多的修為,確定這都是昨夜神魂交合的收穫,原本就沒有多少的氣直接就全消了。
若是次次都能如此。
那也不是不可以再試試,既舒服,又能漲修為,再加上他二人本就心意相通。
何樂而不為?
反正都做過了,再多幾次,也就是次數上的變化嘛。
師仙俞想得正起勁,忽然餘光掃過屋裡的窗戶一角,看到外頭烈日。
趕忙看向許知瀾,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外祖昨日不是說,要繼續督促我們學…桀驁不馴的笑聲?」
他實在是不想多念那個帶聲音的字。
只能巧妙換成詞。
好讓自己腦子暫時放空,快樂稍微延長些許時間。
師仙俞也還是有些心虛在身上。
他們這麼晚才起來,長輩說不定都等了好久,當然這也不是他最擔心的。
而是……
就很怕魔頭外祖知道他們昨夜做了什麼啊!
別的長輩肯定是會避諱一些,但許知瀾的外祖就和他師父差不多,不是什么正經人,又有些惡趣味。
指不定在什麼地方偷偷看著。
再一大早過來打趣呢!
許知瀾雖然與外祖接觸時間不多,卻早就從母親留下的字句中琢磨出了外祖的性情,連作息都摸得一清二楚。
見小魚急得都忘了不久前生氣的事情。
又跑回床邊湊到他身前,焦急眼巴巴看著他。
便答道:「眼下不過正午,離祖父來抓我們驗收成果還早著,待日頭沒那麼烈,若祖父還不見身影,再去尋他起來就是。」
聽到這話,師仙俞稍稍鬆了口氣。
他們沒有耽誤也沒有遲到讓魔頭外祖等著就好。
看到許知瀾還是靠在床邊。
實在看不慣對方如此鬆散清閒的模樣,不僅與記憶中出入太大,還有種『吃飽喝足』的感覺……
哼!
『吃』的是什麼,又『喝』的是什麼!
都是男人。
他能不懂嗎?
師仙俞直接把許知瀾擠開,霸占了對方的位置,學著方才的模樣靠著。
又伸了只手,摸了摸對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