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還擊,他一竄身,飛至皚瞳身前,拉起他,「走,我們下去活動一下吧!」
皚瞳冷淡的經過我身邊,沒有對我說任何話,他們靈巧的一閃身,下了馬車,只剩我一人坐在車上。
我拉起簾幕,看著路邊兩個修長的身影,不知望向何處,不知在談論些什麼。我突然莫名的感覺一陣孤獨,仿佛這兩個人在孤立我。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滋生,我似乎很想加入他們,想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想知道錦瑟與他們的故事,想知道皚瞳的右臂與幽渙的糾葛,想知道皚瞳身上的毒要不要緊……前十年的生活是那樣孤寂和清心寡欲,只有一個想法擊打著我,就是我要報仇。可一旦下山,一旦與「人」接觸,心中就像出現了一個小野獸,出現了無數的欲望,要一刻不停的抵制誘惑,愛與恨都變得那樣強烈……
「小啞巴,想什麼呢?」幽渙不知何時來到我眼前,見我呆傻的拉著簾幕,他魅惑的笑笑,「下來活動一下,一會兒屁股該坐扁了,不翹好難看的!」他誇張的做著手勢,我既覺得粗俗,又忍不住好笑,伸過手,扶著他攤在眼前的手,跳下了車。
清澈湛藍的天,白雲渺渺。
我抬頭仰望,與在煙峭山時同樣籠罩在這片天空之下,同樣是這樣勝似雪白的雲彩,可差別是這樣迥然。
煙峭山的雲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就可以摸到,閉上眼就可以感受到那雲朵散發出的陣陣水汽……那時的我生活在真愛與真恨當中,把自己分成兩半,每一半都是那樣單純,而不是像現在,總有這樣或那樣的疑慮,正非正,邪非邪,似乎站在一個灰色地帶。那時的仇恨也完全掛在心頭,不像現在,落實到手中的劍上。夢與現實,生活在哪個更幸福一些……
「怎麼了,小啞巴?」幽渙走過來,看著有些愣怔的我,在我的額頭狠狠彈了兩下。
我被疼痛拉回到現實,揚手隔開他,反手一扣,把他的手腕握在手心中。
他不躲也不閃,不屑又嫵媚的笑著。他吐吐舌頭,眼睛彎成半圓,綻放晦暗引人的光彩,像逗弄一個小孩一樣,舉起另一隻手,又彈上我的額頭。
我閃身,另一手也用上功夫,與他不真不假,不疾不徐的比划起來。
他好似不認真,卻也不肯輕易認輸。只是抬手或假動作或誘敵深入,圍繞著我的額頭展開進攻。我卻絕不肯再給他一個小覷我耍弄我的機會,左閃右躲或以進為退阻撓他的攻勢。
幽渙不只暗器使毒的本領高,手上的真功夫也不遜色。他受了傷,我的毒卻解了大半,大家雖然半斤八兩,不當真但又都不肯先低頭,這場沒有硝煙善意的戰爭好似要無窮無止的消耗下去。
「左肋!」遠在天邊近在咫尺的聲音,沙啞的傳到我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