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趙氏在替瑜生收拾行囊時,今穠見他坐在椅子上,未曾動過,雙手還扶著腦袋,似是犯困。
她走了過去,雙手按在他的兩邊太陽穴處,指腹輕輕地揉了揉。
瑜生頓時精神了,耳浮熱意,「穠穠……」
今穠噓了聲,「莫說話,閉上眼睛休息會兒。」
按了會兒看他仍然緊繃,嘆道:「生哥昨夜是不是又熬夜看書了?我記得郭先生常說,趕考前最好休息充分,若是平日好好念書,基礎打得牢靠,腹中自有詩文,何必趕那一時半會兒?」
「所謂臨時抱佛腳指的是平日不讀書肚子裡沒墨水的學子,生哥你天生聰慧,又刻苦勤奮,那點佛腳於你而言並無差別,儘管放鬆心情,只要身子精神都休息好了,自然水到渠成。」
瑜生聽得慚愧,「穠穠,這些年未能成功得考,累得爹娘大哥三哥跟著我受苦,我未能回報一二,連穠穠你也沒享過好日子,便想這回定要拿下院試若能、若能得了案首,還能得些實惠,也能減輕家中負擔……」
他這樣說,今穠便了解他心中的緊張,索性雙手移至他肩膀處輕輕揉按。
語氣輕柔,「生哥當真以為咱全家指著你考上功名過日子?」
「你平日內斂皮薄,沒想到這般自戀。」
瑜生耳根全紅了。
「這十幾年,沒你考上功名,一家人照樣過日子,還養活了你,供你念書識字,你放心吧,沒你那功名,你爹娘兄長照樣過得很好!」
瑜生一陣羞赮,恨不得躲進桌子底,但渾身卻是大松,心下也大為安定。
過了會兒,他小聲問:「那穠穠呢?」
「穠穠你呢?」
今穠想了想說:「生哥你救了我,給了我身份與落腳之處,按理說,無論日子過得如何,我都該滿足與感激,可內心深處,隱隱覺得若是有朝一日能沾了生哥的光,一日看盡長安花,該是何等瀟灑快活,只要想起來,便覺得滿心激盪,也覺不枉此生。」
瑜生忽然站了起來,轉身如宣誓般,眼睛睜得大大的,「穠穠,來日我一定考上狀元,讓你看盡長安之花!游遍京都之水!」
聲音有些大,似是扯著嗓子喊,一口氣說完,人還喘了兩口氣,今穠先是被驚到,而後笑出了聲。
「生哥,你先把你這身子練好些吧!考狀元也是需要些體力與身體素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