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了書呆子,她該如何?
世女子仰仗丈夫而生,若沒有了可依的對象,那……便換一個?
自己的分/身,竺凡德也是個單身漢,竺家百年世家,富可敵國,不如讓他照顧……
想到這裡,又狠狠皺眉,感覺不是太好……但不好在哪裡呢?
竺凡德有才有貌有權勢,照顧一個姑娘綽綽有餘,哪兒不好的?
天子沒想明白。
他覺得書呆子的腦子太亂了,不是很夠用,影響了他正常的思維。
後又想,竺凡德那廝自私自利,性情古怪,縱使是自己的分身,他也時常感覺不是很能摸得透,總覺得詭得很,還是罷了,別害了人家姑娘。
當日瑜生這邊信寄出去後,那邊今穠新寫的信也寫好準備寄出去了。
沒多久收到了府城的來信,才知那邊已經得了說媒的消息,信上全是瑜生焦急鄭重的表明心意,解釋了很多,以前只寫一張信紙,這回足足用了兩大張。
有一頁是寫給爹娘的,家裡只今穠識字,每回來信都要今穠念,但現在信上的這些內容,今穠不是很念得出來,全是生哥叮囑爹娘要好好待她,保護她,不可傷她心等等。
叫今穠怎麼念得出來?
有種好像在給自己描花添金的古怪尷尬之感。
趙氏瞪她一眼,「念,猶豫什麼,只管念,我們聽著就是。」
於是今穠小小聲地紅著臉把信念完了,末尾那句:「爹娘,我今生今世非穠穠不可,旁人不可插足!」她沒好意思念出來,扔下信紙就回屋躲去了。
趙氏搖頭嘆氣,她早知道這對小兒女的心思,怎麼可能同意媒婆的提親?
再說她雖家貧,心氣確實不高,卻也有自己的章法的,這些年穠穠如何待四兒的她是看在眼裡的。
她的小兒子命苦,早產落了身子不足之症,常年掙扎在生死邊緣,他生病之時,只要見了穠穠在身邊,不管再難受也能露出笑臉,今穠又極為溫柔耐心仔細,也只有她才能讓瑜生的身子好起來。
她覺得穠兒天生就是來配四兒的,如果沒有穠兒,她也不敢說四兒現在能夠健康地去府城讀書科考了。
富商的嫡千金如何?家財萬貫又如何?抵得上現在四兒身子康健,無後顧之憂去追尋自己的理想嗎?
那日,她不過是看穠穠沒在屋裡,以為她沒聽見,就不想把這事跟她說,免得她多想。
現下看,兒子會特意來信這般說,一定是穠兒知道了,兒子怕她多想生氣,所以著急來信解釋和叮囑。
趙氏敲了今穠的房門。
見她臉頰還紅著,笑問:「媒婆來那天,穠兒是不是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