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敵寇王室一脈,雖死而不僵,殘餘族人帶著一支死士設伏反撲,悍不畏死,鍾離隱不防之下,受了毒箭重傷。
大軍險些亂成一團,好在鍾離隱練兵有素,帳下將士迅速收攏大軍,原地駐紮,軍醫從昨夜救治將軍至今,尚未甦醒。
鍾離隱的心腹帳下一名前將軍急得團團轉,抓住一名軍醫問:「將軍如何了?」
軍醫嘆道:「好在暗箭沒有傷及心扉,已經拔除,只是箭上帶了毒,一時難解,還需些時間,讓吾等研究出解毒之法。」
「最晚何時能解出來?」
軍醫搖頭,「此毒是塞外奇毒,先前從未接觸,沒有太大把握,現下只能用普通的清毒湯藥餵著,最遲不超過七日,若無解毒之法,只怕撐不過去。」
帳中將士們一聽,齊齊變色。
將軍自十年前掌大興兵權,率大軍駐守邊關至今,已經成了邊關士兵子民心中一道屹立不倒的神,所有人皆知,只要將軍在,邊關就穩固,將軍若是出事,只怕大興邊關要亂了。
那些往日被將軍打怕了,畏懼於鬼帥名頭的敵寇賊子,一準伺機興兵。
邊關這邊風聲鶴唳,皇宮裡同樣亂成一團,好在丞相站出來,主理朝政,親自守在皇宮裡,也算亂中有序。
竺情面色冰冷,心中已有猜測。
他與鍾離隱都是天子的分/身意識,天子好端端昏迷,太醫卻檢查不出來身體有任何毛病,他也無事,唯有一種解釋,就是鍾離隱出了事。
大興皇室元族一脈素有奇異,但也無法超脫凡人之範疇,天子可將意識分裂到他人身上,以掌控江山,但有一個極大的弊端,倘若分裂出的意識出了事,主人也會受到影響,從天子昏迷一夜的情形來看,只怕邊關那個大傻個受的傷不輕。
他雖看不上大傻個,卻不妨礙欣賞他,心中也有憂慮。如果他出了事,邊關必不穩,天子又昏迷,到時內外就會亂成一團,大興好好的興旺氣象,恐怕會一舉坍塌。
天子出事的消息已被封鎖,邊關距離中原十萬八千里遠消息一時半會兒也傳不回來,如今穠這樣的小老百姓,對上頭發生的大事一無所知,仍然安安樂樂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除去給生哥做的小老虎枕頭外,她陸陸續續做了衣服、帕子等,閒時把最新話的話本子拿去書鋪交了,領了上月的稿銀。
她自在安樂,做了點糖水提去府學的時候,發現生哥臉色不是很好,眉頭也緊蹙著。
問他怎麼了?
瑜生蹙著眉,自己也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提著,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
說完又笑笑,怕穠穠擔心,摸摸頭說:「可能是我想多了,仔細琢磨,也沒什麼奇異的地方,自然也不可能發生什麼大事。」
今穠點點頭,「生哥晚上好好睡覺,不要熬夜,安心養神,什麼也不必想。」
至傍晚時分,昏迷一夜又一日的天子終於醒來。
醒來第一句話是:「穠穠……」
他說話聲音沙啞,低沉,仿佛只是睡迷糊了隨意脫口而出,守在床前的丞相竺情卻瞬間眯起了眸子,心中某個地方忽然警覺。
那日驚鴻一夢,夢中的那個柔軟而美極的姑娘,似乎也叫穠穠?
是巧合,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