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只有十幾二十個人,剛正面毫無勝算,於是他們決定逐個擊破。
怎麼個逐個擊破法呢?出去之後再潛回客房區域,一間一間地開門,和屋裡的村民裡應外合,制服船員,放出自己人,從而削弱敵方戰鬥力,增添己方戰鬥力。
他們二十個人只是一個引子,最後能不能從董鴻博手中奪過遊輪的控制權,主要還得看村里人能不能團結起來。
在岸上沒找到機會和村里人通氣,絕大部分村民都一無所知,甚至沉浸在「搬家」的喜悅中,這種情況下與船員混住,他們目前的處境相當危險。
想到這小冬氣不打一處來,瞪著周之啟憤憤道:「你這算盤打得還挺響。人手不夠就給村里人洗腦,把他們忽悠上船,完事兒給你充當幫手是吧!」
「你搞清楚了小冬。」周之啟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今天這船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他們有的是辦法和手段,我不過是選擇了一種更溫和的方式。」
小冬嗤笑一聲,「溫和?可他們的安危呢?你們船上這群畜生吃人不吐骨頭,讓村里人毫無防備地和他們待在一起,你良心過得去嗎?」
「不破不立。」周之啟望著窗外陰鬱連綿的天空,唇縫中溢出無聲的嘆息,「這是一個殘酷世界,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小冬:「什麼有的沒的?你給我——」
「好了小冬哥,別耽擱時間了,我們快走吧。」周靖打斷兩人的爭執,先一步走到窗戶旁,貓著腰便鑽了出去。
顧孟然迅速跟了上去,小冬見狀只好作罷,緊跟兩人的步伐。但沒走出幾步,他又回頭看向周之啟,「你不去?你就擱這兒待著?」
「還有人沒到,等著接應,你們先去,注意安全。」周之啟不緊不慢道。
小冬:「其他人呢?剛剛不是說還有十多個嗎?」
「出去了,已經開始行動了。」
小冬掉頭就走,絲毫沒有留意到周之啟複雜的眼神。
與周靖的房間不同,這間套房是有說法的,有窗戶,有陽台,從陽台左側護欄翻出去便是二層露天甲板,亦是牢籠的出口。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不停,三人冒著雨,冒著一不小心就會跌落水中的風險,小心翼翼翻越護欄,沿著外側露天甲板往前走。
似乎早已來過無數次,周靖對這一片熟悉得很,大概往前走了三四十米,他停在了一扇幾乎與船身融為一體的白色艙門前,從兜里摸出鑰匙,嫻熟地打開艙門。
推開門,裡面是一間面積不大的雜物間,明顯有人在他們之前來過,地面水腳印還未乾透,而門對面還有一扇門,顯然是通往客艙的門。
進屋,關門,周靖快步走到一個置物架旁,在一堆雜亂的清潔用品中翻翻找找,拿出了一把碩大的老虎鉗。
老虎鉗遞給小冬,周靖帶著兩人來到另一扇門前,回頭交代道:「從這裡出去是餐廳,我們負責右邊半場。外面可能會有人巡邏,碰上人直接動手就行,反正都認——」
說到一半頓住了,周靖挑眉看向顧孟然,「你走後面,看情況行事,我們的人也在裡面,不要誤傷了自己人。」
「好。」顧孟然乖乖點下頭。
早就做好了準備,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可伸手握住門把手,周靖還是慌了一瞬。
成敗在此一舉,不能順利奪走遊輪,他們今天全都會死在這裡。
自己爛命一條死就死,可村里人……
「沒有退路了。」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周靖回過頭,看到了眼神異常堅定的顧孟然。
沒有退路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咔嗒」一聲響,艙門打開了。
雜物間果然沒有落鎖,剛從客房區域爬出去的三人,光明正大地走了回來。
沒有人,沒有任何聲響,精緻的餐桌積了厚厚一層灰,周圍一片死寂。顧孟然和周靖不約而同地打開了摺疊刀,而小冬將老虎鉗舉至胸前,警惕環顧四周。
餐廳距離客房區域不算遠,僅用了三分鐘,三人順利抵達走廊,停在了一扇掛著鎖頭的房門跟前。
沒急著開鎖,周靖伸長脖子湊近,視線停留在撕掉門牌號殘留的膠印上,似乎在仔細確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