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明悅微微咂舌。
郁靈星同情地拍了拍席明悅的肩膀,像她這樣的職位得罪的人可不少,光是洲內聽到席明悅三個字能徒手掐斷水筆的人,不在少數。
明光基地里至今有幾位資歷頗深的研究組長,是躲著席明悅走的。
郁靈星瞥了一眼謝清辭,她微微蹙眉,「老謝,怎麼你一副思索的模樣?毀滅派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謝清辭眼波微閃,他冷淡的眉眼蹙起時,有種高嶺之花的為難模樣,不可輕易攀折,「是有一個問題,蓋恩洗腦那個毀滅派的古爾迪後,我詢問他毀滅派為什麼要大批量感染倖存者。」
「他說,他們是在尋找祭品。」
芒果倏然抬頭,清澈的眼睛裡帶著不解和執拗,「什麼是祭品?」
幼崽是一個很有見識的寶寶,她眼中黑白分明,將邪惡與正義區分得很是得當,偶爾遇到了混沌黑暗的人性,她也不會輕易感到震驚和失望。
他們這一路走來,並不是全然遇到喪屍和變異生物,偶爾也會遇到打家劫舍的人類小團體。
那些壞人脫口而出的污言碎語,哪怕家長們動手殺人、捂住她耳朵的速度再快,她零零碎碎聽下來,也能聽到個七七八八。
幼崽只是更珍惜那些善意和美好,她是天真,而不是傻。
但唯獨這一次,變異試劑被污染,是最讓她憤怒的一次。
她見到過謝清辭和儂山月他們廢寢忘食地貓在實驗室里,有時商討著商討著,飯都忘記吃,吃也是抓緊時間對付兩口,又匆匆站在了實驗台前。
她親自幫著處理李詠麟變異的結症,看著堂堂一位基地長痛到撕心裂肺、痛哭流涕,卻在成功變異後,眼睛灼目得像是兩顆太陽高懸。
她看到基地里戰戰兢兢的倖存者欣喜若狂,變異試劑第一天開放注射的時候,半夜裡排滿了人,第一位注射成功的人滿身血污地走出來,笑著哭出來的倖存者跪了一地,虔誠叩首……
從那一刻起,幼崽明白了變異試劑對於人類的意義。
那是所有人和天搏命的基石。
污染試劑能造成四個市級基地有覆滅的危險,皆因倖存者對變異試劑的信任。
謝清辭何嘗不知道?
所以他們這次處理瞭望基地,才需要快刀斬亂麻,即使所有證據全部被銷毀,也要偽造證據頂上去。
這種事情處理不好,會嚴重打擊倖存者的信任。
這也是他們還在猶豫該如何處理瞿麥的根由。
謝清辭嘆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揉搓幾下幼崽的短髮,「我現在能知道的是,毀滅派通過污染試劑篩選人類,他們要找出在人類裡面,和污染試劑中那種污染源融合程度最高,畸變形態最詭異的人,也就是祭品。」
「祭品,是祭祀給天地或者神靈的禮物,用來祈求風調雨順或是某些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