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又往杯中倒滿了酒。
江月凝雖然並不樂意與他成親,可要是外頭的丫鬟進來收拾酒杯的時候發現他們二人沒有喝合卺酒,要是碰到個嘴碎的下人傳出去,被笑話的人只會是她自己,到時傳到衛國府的姨娘耳中,又不知道姨娘會如何傷心。
她的眼中逐漸出現焦急,整個人都站了起來。
然而就在她想著要如何開口勸說,謝鉉才會答應和自己喝合卺酒時,本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卻突然拿起另一個空杯倒了一杯水,然後起身幾步走到了她眼前。
許是他靠得太近,江月凝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他的身前,她微微仰頭,對上那雙即便醉酒卻仍清明的鳳眸之中。
「拿著。」謝鉉看著她這張因為畫了妝而比芙蕖還要明麗的臉,想到眼前的人也是個養尊處優長大的姑娘,手上的動作難得沒之前粗魯,把那杯盛滿了酒漿的金杯塞到了她的手中。
那張昳麗的臉驟然在眼前放大,江月凝嚇得想要往後退一步,卻發現一隻大掌不知何時貼上了她的後腰,也不知是否故意的。
她的杏眸圓瞪,眼睜睜看著他端著酒杯的手穿過的她手,然後低頭嘴唇銜住杯口,把杯中的酒往口中送去。
她反應過來,不再去看他,忙跟著抬手把杯中的酒一股腦喝完了。
這酒和她平日裡在衛國府中和姊妹喝的果酒不同,比之烈了許多,且酒杯也大了許多,她忍著割喉的滋味,硬生生把一杯酒全部喝了進去。
雙頰瞬間被這酒嗆得通紅,看之比之前明艷了不少。
謝鉉不知何時鬆開了她,他放下酒杯,從江月凝手中的抽走空杯時眉毛一揚,似乎沒想到她竟能將整杯酒都喝光。
他把酒倒滿,並沒有要她全部喝完的意思,她倒好,一口就喝完了,看著比他還豪爽。
難不成她這樣的大家閨秀,酒量竟是比旁人好上不少?
帶著這樣的疑問,他讓外面的丫鬟進來收走了酒杯,等丫鬟關上房門,再次回頭的時候,就見江月凝乖巧地坐在床邊,臉頰兩邊像是染了紅雲,看著比雨後的晚霞還要艷麗。
此時那雙白日裡看著清澈的眸子,也染了一層薄薄的霧,像是明月上罩了一層薄紗,朦朦朧朧地看不真切。
只一眼,他就知道對方醉了。
所以方才她一口把整杯酒喝下,不過是在逞強而已。
不知為何,心裡突然起了要捉弄她的心思,想親眼看著她因為酒醉而撕下表面的那層端莊。
江月凝眨了眨眼睛,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卻發現腦子裡的思緒都成了一團漿糊。
從前在衛國府的時候,與姊妹們一道喝酒時,她喝得雖不多,但也沒見自己醉過,便以為酒量尚可,沒想到今晚才喝了一杯合卺酒,竟是醉了。
正要抬手揉一揉有些暈的額頭,眼前的光卻被一道身影擋住了。
她抬頭,睜著圓圓的杏眸看向站在身前的男人,正欲說話,就見他彎腰傾身靠近,兩隻手撐在她的身側,給她留下一個狹小的。
周遭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了起來,她扶了扶額頭,身子往後仰,想要拉遠二人之間的距離,期間不解地看著近在遲尺的謝鉉。
難得見到江月凝這副懵懂的模樣,謝鉉唇角微微一勾,腰往下壓了壓,跟著她往後仰的動作逼近,又將倆人之間的距離拉進了,直到鼻尖聞到淡雅的茉莉香,江月凝沒法繼續往後退,他才停下。
他的嗓音慵懶中帶了一點誘惑:「天地拜了,合卺酒喝了,你說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那雙鳳眸看她的時候,從中流露出風流,顯得很是勾人。
美色在前,江月凝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但並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因為緊張。
因為接下來可能要做的事情而緊張。
她知道謝鉉在明知故問,拜了天地,他們便成了一對夫妻,自然是要洞房的,可是她還未準備好,昨夜姨娘偷偷塞給她的小冊子,其實她並未看。
萬一在洞房的時候出了丑,以謝鉉的性子定然是會笑話她的,而且眼下她還做不到和不喜歡的人洞房。
那還要不要和他洞房?
她不想出醜,也不想和他做那事。
謝鉉見眼下的美人抿唇不言,似乎在認真思考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