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勉強擠了好幾滴淚出來,看見房門進去,直到這事是不用再鬧大了。
果然過了沒多久,就看見房門臉色不好地對著他們二人道:「進去吧,夫人有請。」
蘇大立刻攙扶起坐在地上的蘇二,揚起一張臉走了進去,路過房門的時候還冷哼了一聲。
等他們進了待客的前廳,看見江月凝已經等在那裡了。
方才他們在侯府門口鬧的時候的事情,小廝都已經告訴她了,她摩挲著茶盞瓷白的杯蓋,對上蘇大,捕捉到了他來不及掩藏的貪婪的神色。
她手中的動作一滯,半晌之後換上淺笑,溫和道:「下人不知道兩位堂伯與我的關係,以為是哪裡來的騙子,所以怠慢了二位堂伯,我現在在這裡給你們賠不是了。」
蘇二打了個噴嚏,心想這屋子怎麼這般冷,他們這樣的富貴人家難道連炭火都不燒的?
他很快收起這些心思,搶在蘇大前頭道:「這可使不得,你如今可是世子夫人,按理說是我和大哥打擾在先。」
說完他又打了個噴嚏。
這時候江月凝才對著身邊的丫鬟嗔道:「還愣著做什麼,怎麼還不給兩為堂伯上茶,旁人還以為咱們侯府沒有規矩。」
她出來的時候穿得厚,所以沒覺得冷,本來管事的婆子還還想抬幾盆炭火來,但是被她推了,說是哪裡就冷了。
其實她是聽到蘇大和蘇二在侯府鬧起來,本就沒什麼感情的她更是對他們起了嫌惡的心,見他們進來的時候身上衣著單薄,更是覺得自己不讓人擺上炭火是正確之舉。
蘇大強忍著不讓自己瑟瑟發抖,今天為了博取路人的同情,他只穿了兩件衣裳,本以為只要進了侯府,就會有炭火,結果這屋子裡和屋子外的溫度沒什麼差別,甚至不如外頭。
外頭好歹還有太陽能曬曬,這屋子裡卻陰冷得很,要是再待下去,恐怕他也會跟二弟一般著涼。
於是他長話短說,面上帶了窘迫:「我們今天來,其實是有事要同你說,當初你外祖父能進給你娘留下了許多的嫁妝,可是沒想到你娘偷偷跑了,我們自然是不能昧著良心做出那等私吞堂妹嫁妝的事情,所以想著你娘的嫁妝,現在給你或許會更好。」
江月凝面上的神色不變,可是心裡早就罵了蘇大不要臉,編也不編個好的,姨娘早就同她說了,當年外祖父確實給她留了一大筆嫁妝,但是外祖父才去世沒多久,就被眼前的這兩個人給搶了,眼下那些嫁妝怕是早就被他們花光了。
不然為何會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到這裡,至於他們來這裡打得是什麼目的,她還得找人去查查。
她面上驚訝道:「莫非是兩位堂伯把我娘的嫁妝都帶來京中了?」
蘇大沒想到她會問,那些嫁妝早就被他們揮霍完了,只剩下一個假裝單子,哪裡還有什麼嫁妝,他轉了轉眼珠子,回答道:「你娘的嫁妝有好些,我們是帶來了,等你哪天有空,就來我們住的地方清點,屆時再找人運回去。」
蘇二焦急道:「大哥,那些嫁妝不是......」
蘇大忙打斷他:「二弟說得是,那些我們保管得很好,我們受了這麼多年,也該物歸原主,等嫁妝送到堂妹手中,我和二弟也該回繇州了。」
後面幾個字他故意咬得較重,像是再提醒什麼一般。
蘇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啊,這二十幾年來,我們可是一點也不敢動堂妹的嫁妝,只想著哪天有機會了還給堂妹。」
「二位堂伯有心了,我替我娘謝謝你們。」
等把人送走之後,江月凝心事重重地回到澤蘭院,姨娘的嫁妝,她得想辦法要回來,無論如何都要他們吐出來。
她知道他們手上根本沒有嫁妝,但是卻讓她前去清點,這一點也不對勁。
進了正房,看見謝鉉已經回來了,此時他正坐在熏籠旁,見她只是似笑非笑道:「打發走你那堂伯了?」
「他們算哪門子的堂伯。」江月凝小聲道。
「嗯?」謝鉉一雙鳳眸瞄向她,一副沒有聽清楚她方才嘀咕什麼的樣子。
她走了過去,把手放在熏籠邊,柔聲道:「沒什麼,他們大約是不會再來了,上次還沒謝謝世子幫我把人趕走了。」
聞言謝鉉眉梢微微一挑:「你不怪我把人趕走?聽說他們可是你娘的堂兄。」
江月凝道:「是堂兄又怎麼樣。」
有這樣的堂兄還不如沒有呢。
驀地她想起謝鉉身邊還有得力的人,她想要調查蘇大蘇二,不如讓謝鉉幫個忙。
謝鉉察覺到了她炙熱的目光,撇了撇嘴,不耐道:「想說什麼就直說,別這樣看著我。」
江月凝轉身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世子可否幫妾身幫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