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妗瞬間明白了春嵐的意思,她笑道:「還是春嵐姑姑聰明,世子哥哥從前也誇過本宮跳舞好看,想來他經常去那種地方,都是衝著舞姬去的,本宮不能是時時跳舞給世子哥哥看,他便只好去看旁人跳舞,方才能有些許慰藉。」
春嵐看著陷入自我迷醉的李妗,眼中的笑意逐漸消失。
其實謝鉉從未說過喜歡李妗,都是因為這些年她在李妗身邊編造的謊言,沒想到李妗還真的信了,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了,還是不願意面對現實。
不過這樣也好,正遂了她的意,畢竟借著李妗,她可是做成了不少的事情。
「春嵐姑姑,你說那天本宮穿紅色那件舞衣好,還是穿紫色的那件,本宮記得世子哥哥喜歡紫色,要不還是紫色......」
眼見李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春嵐面上隱隱露出同情。
真是深情,只可惜,謝鉉從來都沒有看上過這位四公主,甚至可以說是......
厭惡。
第52章 疼要說出來
接近年關, 偌大的侯府開始為迎接新歲而張羅起來,江月凝被丹陽郡主抓壯丁,這幾日都跟在她的身邊一起打理府上的事情。
她知道婆母這是想要帶著自己在身邊學著管家的意思, 本以為婆母不會那麼快就讓自己跟著學管家,誰知道這才嫁進侯府四個月, 就要開始了。
幸而府上的管事婆子多, 她要做的事情便少了許多,加之這些婆子都是丹陽郡主的親信,所以不會做欺上瞞下的事情。
她這幾日也只是跟在婆母的身邊, 幫著選要掛的紅綢,以及燈籠的樣式,或者是挑送給有來往的各府的新年禮這種人情往來的東西。
對於管家, 江月凝沒有任何的想法, 從前跟在祖母身邊學的時候,雖然學的快,祖母也誇她將來必定是在管家方面厲害的當家主母,可是管家一事多瑣碎,且吃力不討好,所以她也從未在婆母面前旁敲側擊要跟著管家的事情。
且她沒有打算一直在侯府, 所以更不能接手管家權。
只不過婆母似乎很是滿意她, 這幾天對她的誇讚多了不少。
若是誇讚她的同時不順便踩一腳謝鉉, 那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為何, 越接近年關, 越是見不到謝鉉的人影。
他該不會又往梅苑去了吧?
想起那位提劍差點傷了自己,被人喚作趙將軍的人,江月凝一直陷入了沉思。
那位趙將軍到底是何人,為何他會是那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驀地她想起趙將軍拿劍要砍她的時候,嘴裡罵的卻是回鶻人,顯然那天是把她當成了回鶻人,他要殺的也是回鶻人。
回鶻,趙將軍......
似乎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許是她出神太過,手上的剪子一不小心扎破了她的手背。
她抽了一口氣,低頭怔愣地看著手背沁出的血珠。
直到一聲帶著慍怒地聲音從身邊傳來,才把她的神思拉了回來。
「江月凝,你是傻子嗎,手扎破了就這樣看著?」
江月凝這才發現手背上的血越流越多,最後滴在了淡粉的綢緞上,她忙把那綢緞拿開,回身就要找帕子把手指上的血擦了。
而謝鉉已經快步走到了她身邊,一手攥住她受傷的那隻手的手腕,一手不知從哪拿了一塊雪白的帕子,然後用那帕子按在傷後處。
他也不知道為何看見她傻傻地盯著傷口發呆,心裡就會莫名生出一股氣,借著這股氣,他手上的動作便沒輕沒重。
力道重了一些,引得對方深深地抽了一口冷氣。
謝鉉眉頭忽地一挑,沒好氣道:「疼就喊出來,別什麼都忍著。」
雖然他這樣說,可是江月凝只是緊緊抿著唇,她已經習慣了這些疼痛,喊出來又能怎麼樣,不還不是會痛。
她的沉默讓謝鉉心裡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哪有誰家嬌生慣養的姑娘和她一樣,疼了也不知道說一聲。
他鬆開了按在傷口處的帕子,那一方帕子上氤氳了一塊血跡,她傷口上的血也止住了。
「勞煩世子了,妾身自己找點藥上就行了,妾身不疼的。」江月凝不知道謝鉉好好地為什麼生氣,她只得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放輕,這樣才會顯得平常。
可她聲音裡帶著的一絲顫抖,仍舊是被謝鉉聽出來了,他睨了她一眼,轉身離開前似笑非笑道:「既然不疼,為何你的臉色發白?」
臉色發白?江月凝一愣,冬日裡受傷了確實會比別的季節疼上許多,可也還沒有疼到能影響臉色的地步啊......
她下意識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卻聽見謝鉉發出的輕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