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呼痛,她記得上次謝鉉同她說的,疼了就要說出來,所以這次她試著說了....
懷中的人帶著茉莉香席捲而來,謝鉉身體頓住了,他低眸看著眼前的少女,胸腔里的那顆心突然躁動起來,轉而劇烈地跳動著,那雙看著她的鳳眸愈發幽深。
「世子?」江月凝見他盯著自己半晌沒反應,以為是他不願意,這樣想著便緩緩鬆開了揪著他衣袖的手指。
「世子若是不願意,那便算......世子!」
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被謝鉉打橫抱了起來,她在慌亂中小聲驚呼了一聲,雙手因為害怕摟住了他的脖頸,臉頰卻因為他的這個舉動,而染上了淡淡的緋紅。
「誰說我不願?」
低啞的嗓音拂過耳朵,帶起輕微的酥麻,江月凝紅著臉,眼見著他抱著自己轉身出了祠堂,忙小聲道:「世子這樣抱著妾身出去,怕是不合規矩。」
謝鉉低頭,見她一張臉紅透,就連白皙的脖子也染上了淡淡的粉,他喉頭一緊,須臾後笑了出來:「你在正廳反駁你祖母的時候,可也有想過不合規矩,且我在你這看起來是會守規矩的人?」
他笑得張揚,笑聲帶著胸膛一顫一顫的,此時她貼著他的胸膛,感受著他的愉悅。
她不明白他在高興什麼,眼下最重要的是,他這樣抱著自己出去,實在是引人注目,可對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她很是無奈。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謝鉉收起了臉上的笑,漫不經心道:「如今娘在正廳那邊與你祖母說話,以娘的脾氣,定然是不會輕易皆過此事,那些人估計都圍在那邊,你且放心。」
聽了他的解釋,江月凝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她頭一次被他這樣抱著,緊緊貼著對方,甚至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地敲擊著,仿佛連帶著她的心跳也跟著一起跳動。
她羞於被下人看見,出了祠堂的大門,索性將整張臉埋了進去,不讓自己去看那些異樣的目光。
謝鉉見她的臉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膛,眼中的笑意逐漸展露出來。
直到上了馬車,江月凝臉上的緋紅才逐漸消散,她坐在裡頭,等了一會兒,不多時謝鉉緊跟著上了馬車。
她擔心丹陽郡主一個人在那邊,只得問他:「母親呢,可還在裡頭?」
看著她眼中的擔憂,謝鉉輕笑一聲:「眼下你該擔心的是你的膝蓋,而不是娘,娘是郡主,除非衛國府想以下犯上,否則只有她欺負她們的份,日後你再回衛國府,她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
說罷,他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膝蓋上,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然後問她:「還疼嗎?」
江月凝如實道:「方才一時走不了路,皆是因為跪久了,眼下倒是沒那麼疼了。」
她說的是實話,可話音才落,隔著裙子,左邊的膝蓋上就多了一隻手,那隻手正慢慢地替她揉著膝蓋,力道適中,比她自己揉得要舒服了許多。
沉默了片刻,江月凝對上那張認真的臉,道:「世子難道不想知道祖母為何會罰妾身跪祠堂嗎?」
語罷她感覺到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聽見他不甚在意道:「她們說是你忤逆了長輩,所以才會被罰,這倒不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情,從前的你端莊溫婉,對待長輩也是言聽計從,哪裡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江月凝道:「世子是不信嗎?」
謝鉉眉毛一揚,輕輕一笑:「我倒是希望是真的,你能夠真的順從自己的心意,而不是遇到需要抉擇的事情,而先選擇委屈自己,這是好事。」
好事嗎?
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還以為對於她忤逆長輩的事情,他會冷嘲熱諷,她面上愣了一瞬,接著道:「妾身是因為世子的事情。」
這回換做是謝鉉意外了,他看著眼前那雙明澈的眸子,心中一動,問:「何事?」
江月凝便把官職一事說了出來,說到最後,她溫柔的聲音中帶了堅定:「妾身不管這官職是怎麼落到世子的頭上,可它如今已經屬於世子,所以祖母的要求妾身不能答應,妾身也沒有資格替世子做主,這世間不是什麼東西都能讓的。」
且朝中官職哪是說讓就能讓的,真如她們想得那麼簡單,那這大楚的朝堂豈不是笑話?
所以為了不讓衛國府被人指指點點,她不會答應衛國夫人荒唐的要求,她寧願被罰跪在陰冷的祠堂,也不願意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