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瑪茹非要跟過來,是瑪茹非要騎絕影。
眾目睽睽,赫連煊親眼見證,每一步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性子又蠢又壞,兩面三刀。
關旁人何事?
坑人,就這麼簡單。
一切順利,穆凝姝站在稍遠處,靜默看戲。
表哥替表妹處理著傷處,表妹哭得抽抽噎噎,尚且健全的那隻手,試圖攀附表哥的脖頸,腦袋直往他懷裡湊。
……這還不得爽死她!
復仇計劃意料外的失策——赫連煊對瑪茹強大的心理療愈作用。
乾脆她也來崴個腳,再哭一哭。
這幾天,她專門安排過哭哭練習,能控制淚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掉。
依據烏琪點評,她假哭效果不錯,梨花帶雨的,惹人心疼。
就是不知烏琪有沒有親友加分,也不知道這招對赫連煊是否奏效。
穆凝姝思來想去,決意放棄。
瑪茹崴腳,她也崴腳,太假。平地走路崴腳,假上加假。當心畫蛇添足,暴露真兇。
況且,在哭哭啼啼這件事上,她著實有些為難。上回她哭,得追溯到五六歲那會兒。現在這麼大個人,讓她哭唧唧,莫名羞恥。
若是待她辛苦假哭一番,赫連煊不理會,仍舊以瑪茹為重,她不要面子的嗎?瑪茹加倍爽翻天。
罷了罷了,心理不重要,今天能讓瑪茹在生理層面吃上苦頭,已是巨大勝利。
肚子咕咕叫喚,穆凝姝從腰間取下只乾淨荷包,掏出甜奶塊吃。
沾過母馬尿的那些奶塊,她都餵給了絕影,毀屍滅跡徹底。
赫連煊朝她走來。
未等他吩咐,她將準備好的措辭拋出,道:「瑪茹情況可還好?單于先送她回去吧,不必顧及我,這裡我常來,又有侍衛們陪護,我慢慢走回去便是。」
赫連煊道:「公主甚是體貼。」
穆凝姝微笑,謙虛道:「還好啦。咱們為妃為嬪,總少不了一些不得已的賢惠嘛。」
「你還真當孤在誇你?」不等她反應作答,赫連煊吹聲口哨,絕影跑到二人身旁打轉,「孤讓人送她回去了。」
穆凝姝愣住下,「你不親自送她?」
赫連煊道:「孤又不是御醫,親自送一趟是能治病嗎?今日答應過陪你騎馬。」
他語氣略帶煩躁,傳到她耳中,卻格外好聽。
她忍不住笑出來。旋即抿唇,壓住笑意,卻壓不住眸光中的亮晶晶。
這種時候,她不該笑的。
瑪茹受傷,正常人都該表示焦急和關切。她作為犯人,更應把戲做全,以擺脫嫌疑。
但她只是個初上任的優伶,且自覺在演戲上天賦欠佳,沒辦法完美掩飾好情緒。
絕影聞到奶味,鼻子抵在穆凝姝腰間拱來拱去。
她順勢低頭,將剩下的甜奶塊全給餵它,撫摸它脖子上的鬃毛,側過臉,避免同赫連煊迎面對上。
赫連煊道:「你方才的話。『賢惠』好理解。『不得已』怎麼說?」
「唔,這個啊——」穆凝姝現編胡謅,「你前天答應陪我騎馬,那這兩天,我自然時時盼著,申時一到,準點去找你。突發意外,不能一起玩兒,事有輕重緩急,我能理解,但心裡難免失落嘛。人之常情,單于不必在意。」
方才她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繞一圈才圓上。
她的「不得已」實為見不得瑪茹爽到。
「上馬。」赫連煊扶她坐好,「既是答應了你,孤沒打算爽約。之前是慢步基礎,今天教你快步和騎坐。」
絕影配合度極高,穆凝姝學得很順利。
她說出一直以來的疑惑,「絕影挺溫順的。是因為我照顧過它嗎?」
暴躁瘋馬,是對絕影的污衊,人家明明是良駒好寶寶。
赫連煊道:「不是。揍一頓才管用。旁人餵東西,它不吃,也不准人騎。」
穆凝姝想起來,他剛回赫連部那會兒,給過絕影一大耳刮子。
它真慘。
而她真走運。
若非碰巧得此便利,她今日還坑不了瑪茹。
天色漸黑,赫連煊坐到她身後,策馬回程。
穆凝姝問了些不太明白的地方,他一一回答,言簡意賅。
她由衷夸道:「你當真是個很好的老師。難怪瑪茹對你當年教她馬術的事,念念不忘。」
赫連煊莫名道:「念念不忘?孤教她時,罵得太兇,她常常哭,吵得孤頭疼,就罵得更凶了,完全是相互折磨,怎麼看都不值得念念不忘。」
穆凝姝:「是這樣嗎,你會罵她?我還以為你一直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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