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低聲道：「對不起。」
風青岫緩緩退後，唇角費力地勾起，想要給宋寧一個笑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最後只能放棄。
「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你不用和我道歉，你只是……不喜歡我而已……」風青岫自嘲道。
宋寧的心又酸又澀，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風青岫不再看他，而是望向門外。
落日最後的餘暉已經消散，外面是一片漆黑，斑駁的樹影照在地上，壓抑又死寂，像是風青岫如今的眼眸。
「很晚了。」風青岫呢喃道。
宋寧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青岫，你很好，特別的好，你幫了很多，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活不到現在。」
風青岫睫毛撲閃，安靜地聽著。
宋寧認真的說：「所以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做朋友，好嗎？」
風青岫沒有說話。
就在宋寧以為風青岫不會說話的時候，風青岫將目光從門外收回，重新落在宋寧的身上，眼中卻沒了昔日裡的溫柔繾綣，還有那多情的笑意，多了幾分冷淡疏離。
像是一尊玉石做的雕像。
宋寧心臟一跳。
他第一次見這樣的風青岫。
風青岫輕聲回答：「好。」
宋寧抿唇：「你……還好嗎？」
風青岫搖頭：「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方才是我冒犯，放心吧……以後不會了……」
說罷，就又往後退了一步，當真退回了屬於朋友的距離。
「所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照舊即可。」
宋寧點頭：「好。」
風青岫：「很晚了，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做飯。」
宋寧連忙道：「你手受傷了，不能碰水，我來吧。」
風青岫沒有拒絕：「好。」
看著風青岫的手，宋寧面露不忍：「你的手需要包紮一下。」
風青岫道：「小傷，我自己可以，不用擔心。」
「那好。」宋寧轉身出了門，跨出門坎時，宋寧回頭看了一眼。
昏暗的堂屋點上燭火，卻依舊昏暗，風青岫坐在燈下，燈火氤氳了他低垂的眉眼，像是暈開色彩，模糊不清的畫，面前是宋寧沒來得及收回去的酒精和繃帶，風青岫正費力地給自己上藥。
小狐狸趴伏在風青岫的腳邊，耳朵和尾巴都蔫蔫地垂著，沒了昔日的跳脫，安靜地不象話。
一人一狐，就那樣坐著。
那背影實在是太孤單了。
像是好多年來，一直都是一個人，如今以後還要一個人走上很久很久。
宋寧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可眼前一幕，讓他覺得有點不對勁，還有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