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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詠要進宮,嘴上說著不打擾二人的時光,上手把曲落塵帶走。

曲落塵懶得和他計較,遂了他的心意。

他們二人一走,雅間安靜下來。這是江瑾年和宗聿少有的獨處,他們今天出門即沒帶白榆也沒帶小福子。

店小二把菜送上來,還捎帶了一壺酒,說是宗詠的吩咐。他見宗聿沒有旁的安排,默默地退出去,替二人關上門。

南來北往不僅廚子的手藝好,釀酒的師父也不差。

宗聿依舊是獨自斟酒,濃郁的酒香勾起江瑾年肚子裡的饞蟲,從做戲到現在,他已經很久沒喝過酒了,在王府也很少看見有人把酒擺出來。

之前他以為是宗聿沒有這個習慣,可店小二卻記得給他們送酒。

江瑾年心不在焉地吃著菜,想到新婚之夜,他因為藥力和酒勁混雜,很快就醉過去。他對醉後的記憶並不清楚,難不成讓宗聿誤會了什麼?

江瑾年抬頭看向宗聿,伸手按住他拿酒壺的手,道:【我們成親那夜,我喝醉後,有沒有失態?】

不久前的記憶翻湧,江瑾年的手在身上遊走的感覺再次浮現,宗聿喉結滾動,白皙的耳朵泛紅,他可疑地避開江瑾年的眼神,啞聲道:「沒有。」

就算有,他也不會提,因為江瑾年當時真的醉倒了,他和一個醉倒的人計較什麼?

江瑾年看著他欲蓋彌彰的樣子,想好的說辭卡在喉嚨里,默默在心裡道:還是別問了,看他這樣就知道我沒幹好事。

江瑾年以前也沒醉過,不知道自己醉了是什麼樣。

曲落塵給他製藥時,也沒說那藥沾不得酒。

江瑾年不舍地把視線從酒壺上移開,藏起自己的小心思,還是下次再找機會和宗聿坦白他服藥的事。

宗聿處置徐歸做的並不隱秘,林宣來府里找人時也沒瞞著。等宗聿和江瑾年回去,斂芳已經在院子裡等候多時。

他手持拂塵,畢恭畢敬,明顯有事找宗聿。

江瑾年自覺離開,宗聿見他走的乾脆,盯著他的背影沉默半晌,默默收回視線。

宗聿和斂芳去了書房,這裡安靜,不會有人打攪。

斂芳沒有推卸責任,進門便道:「是我疏忽了,沒有看出徐歸的問題,請殿下責罰。」

宗聿猜到他是為了這件事而來,道:「斂芳公公說的什麼話?這些年我不再府里,府里的大小事務都是你幫忙操持。你帶徐歸入府前,經過我皇兄的同意,並非擅作主張,我又怎麼會怪你?你和我先後做過調查,只是我們都想岔了,徐歸這個人是本身就有問題。」

斂芳思慮周全,兩次都沒查出徐歸的底細,他心裡也犯嘀咕,聞言頓時明了。他見識過不少的陰謀詭計,沒想到這一次對方直接明著來。

斂芳慚愧道:「是我識人不清。」

宗聿道:「徐歸辦事利索,在人前不爭不搶,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被他糊弄過去。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性格使然,就算我們千防萬防,還是會有紕漏。不過說到識人不清,我有件事想問公公。」

斂芳躬身道:「殿下請說。」

「兵部侍郎羅亦,當初就是他推薦徐歸入府,他和你關係如何?你對他了解多少?」

斂芳做為內監,貼身伺候先帝,雖說官職不高,但畢竟是先帝身邊的紅人,朝堂上的官員多多少少會禮讓三分。

斂芳做事有分寸,又懂得避嫌,不存在私下結交官員這種事。而且先帝在時,羅亦只是個小官,要巴結也巴結不到斂芳面前。

斂芳和他怎麼看都像是不同道路上的人,偏偏有了兩分交情。

斂芳沒有藏著掖著,神色坦然,鎮定道:「羅大人和我是同鄉,他初入京都時,在宴會上得罪了朝中大臣,我幫他解了圍。他對我心懷感激,之後又遇見過幾次,逐漸熟絡。」

宗聿對斂芳早年間的事有所耳聞,他是家鄉遭了難,逃亡途中被凌霄閣的人看中帶回來培養,後入宮伺候先帝。

對他而言,家鄉這個詞遙遠又充滿渴望。

「羅大人在升任兵部侍郎之前,一直鬱郁不得志,偶爾還會和我發兩句牢騷。但他任兵部侍郎後,我們間就沒什麼往來了。」

斂芳自嘲一笑,現在回想起來,他在把徐歸推薦給斂芳後不久,就升任了兵部侍郎,還娶了一個美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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