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熠打了江家一個措手不及, 面對江雲楓的反駁,他淡定地把收集到的證據和證人往江雲楓的面前一擺,就連宗微也帶著伶人進宮對峙。
「江大人, 當初江聞月欺君罔上, 看在你和江閣老勞苦功高的份上, 朕已經是從輕發落,不曾連累江家。朕以為江聞月之事只是偶發, 沒想到江聞州更是膽大妄為。」
宗熠動怒, 面對擺在眼前的證據,江雲楓面色鐵青, 心中羞憤交加。他身為父親,又如何不知江聞州乾的混帳事?只是覺得他還年輕, 睜隻眼閉隻眼而已。
誰曾想他能撞在宗聿和宗微手上?
宗聿是他名義上的姐夫,江雲楓還能跳起來反駁他污衊?
就算宗聿一個人的話不可信,還有宗微這個不涉朝政的九公主。
江聞州已經進了衙門,想要全身而退絕無可能。
江雲楓清楚這一點,但他還是努力為江聞州爭取,只認了押妓和養外室的過錯,至於強占土地,草芥人命他竭力斡旋,一口咬定江雲楓是受人蒙蔽,識人不清,絕非本意。
宗聿和宗微只是看見他參與了這件事,是主觀還是被動,這中間有很大的操作成分。
宗熠此刻的目標不是江聞州,只是江聞州剛好送上門來了,他要是不給江雲楓一點希望,也不好引出太后。
所以他鬆口讓官府調查清楚此事,不得徇私枉法。
宗聿一回來就給江瑾年說了這些事,他眉飛色舞,對這意外之喜很是高興,最後道:「江雲楓跟著我們一起出的宮門,他那臉色當真是精彩,可惜你沒能看見。」
江瑾年替他更衣,打水潔面,被他的話逗笑了:【看見你老丈人吃癟,你倒是高興。】
這句老丈人讓宗聿愣了愣神,他可從來沒把江雲楓當岳父看過。
成親前他就和江家不對付,成親後因為江家對江瑾年不好,彼此的關係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更差了。
但到底是親家,面子上的風度還是要的,他笑的太大聲了,反而要讓人挑出錯來。
知道江瑾年是在提醒自己,宗聿道:「我就在你面前笑,對外還是要表現的大公無私。」
江瑾年擰乾帕子擦手,讓人把水撤下去,吩咐白榆傳膳。
宗聿在宮裡沒吃東西,這會兒的確有些餓了,他和江瑾年在席間坐下,江瑾年思索道:【除了引出太后,皇兄可還有別的打算?】
宗聿不解地看向他,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關心朝堂上的紛爭。
「瑾年可是有什麼好想法?」宗聿對江瑾年的能力有底,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開口。
江瑾年道:【押妓,養外室對於江聞州而言,算不得是什麼大事,更多是德行有虧,說親困難。他今天那麼慌,主要還是因為強占土地這事。因為正是風口浪尖,他怕皇兄徹查,江家一定會想辦法把他摘出來。如此一來,懲罰不痛不癢,動搖不了江家。】
「你說的這一點我們也想到了,所以皇兄才選擇用江聞州對付太后。不過話說回來,瑾年既然提出來了,看來是有別的主意。」
宗聿期待地看向江瑾年,等著他的下文。
江瑾年眼中閃過幾分算計,道:【江聞州有一群狐朋狗友,他們一個圈子裡利益緊密相連,押妓這種事不會只有江聞州一個。現在江聞州進去了,其他人做為好友,怎麼能獨善其身?】
宗聿眼神一亮,江聞州的圈子也是跟著江家長輩的圈子走,他們做為一個利益共同體,以江家馬首是瞻。
現在江聞州出事,肯定是該行方便行方便,表現出他們對江家的忠心。
但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突然遭到彈劾,被指管教不嚴,縱容家中孩子押妓或者橫行霸道,他們真的能心無芥蒂?
宗聿甚至不需要過江聞州的嘴,只需要去查一查平日都有誰和江聞州鬼混,再來點模稜兩可的暗示,讓人以為是江聞州為了自己交代了其他人便可。
信任這東西堅固也脆弱,一次不行就兩次,只要懷疑的種子埋下,早晚能夠生根發芽。
宗聿立刻叫來暗衛,讓他們著手去辦,搞一份名單給宗熠,宗熠會示意御史彈劾。
宗聿已經能夠想到明日的早朝會有多精彩,他轉身抱著江瑾年親了一口。江瑾年被他親的一愣神,轉頭看向他,
自從那日他們在山頂接吻後,宗聿沒以前那麼避著,但就這樣親上來還是頭一遭。
江瑾年有些意外,宗聿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他放開江瑾年,撓了撓自己的臉,回位置上坐下,轉移視線,沖門外問了一句怎麼那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