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被親的呼吸不暢,剛才塗的口脂被宗聿蹭花了。他無奈地抬手擦唇,今天這口脂算是白塗了。
他們兩個人在帳篷里磨蹭了許久,等身上的燥熱散去後,他們才出門。
今年春獵,難得宗家的親王公主來的較齊,宗熠給出的彩頭十分豐厚。
比起宗聿記憶中的上一世,這一次多了一把三石弓。弓箭做的十分精美,拿在手中很有分量,想要拉開它也需要點臂力。
那彩頭還在宗熠營帳時,宗聿就好奇地試了一下,手感不錯。
宗熠當時就問他喜不喜歡,他沒說話。
【那弓不會是皇兄特意給殿下準備的吧?】
江瑾年聽說了獎勵,不由地聯想到宗聿身上。三石弓需要的臂力不小,世家子弟中怕是能拉開的人都少,怎麼看都更適合武將。
宗聿開口道:「弓箭是第一名的彩頭,而不是我的彩頭。」
圍獵第一天,出去打獵的人不少。宗聿不著急,這會兒正陪著江瑾年挑選一匹合適的馬。
江瑾年聽他這樣說,頓時來了興致,道:【殿下,我們來賭一把。】
宗聿道:「賭什麼?」
江瑾年看向獵場:【就賭這一次的第一,彩頭就是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
宗聿眼神微眯:「什麼事都可以?」
江瑾年點頭,宗聿稍加思索,看向江瑾年道:「你下注的人是我?」
【不可以嗎?除非殿下故意讓我輸。】
江瑾年問道,在這個獵場,難道還有人比宗聿更厲害?
宗聿心裡很高興,可是要讓江瑾年失望了,上一世奪得首甲的人就不是他。當然,上一世情況特殊,他沒怎麼參加比試,只是下場玩了兩把。
宗聿想到那頭闖入獵場的熊,未卜先知勝之不武,可江瑾年給的賭注很有誘惑,他道:「我賭二哥拔得頭籌。」
江瑾年一愣,倒不是他看不起宗樾,而是宗樾在他眼中一直是個文臣。就算宗聿不想贏,他和其他武將比起啦,把握也不大。
江瑾年覺得自己贏定了,面上笑意更深。
宗聿笑了笑,和江瑾年的自信一樣,他也堅信江瑾年輸定了。
上一世的第一就是宗樾,他騎射優越,還有千里馬加持,比起其他人打的小型獵物,他放倒了一頭熊。有那個龐然大物在,其他人的獵物自然稍遜一籌。
江瑾年已經挑好馬,他也想下場玩一玩。當然為了不引人懷疑,他選了較輕的一把弓,只帶了幾隻箭。
宗聿替他把馬牽出來,二人往外走,宗聿給江瑾年說了一下獵場的大致範圍。
「獵場以東是松柏為界,獵場以西是一片斷崖……」
宗聿說的詳細,江瑾年聽的認真,只是宗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
「寧王殿下,陛下有宣。」衛淮出現在二人身後,恭敬地行了個禮。
江瑾年剛翻身上馬,朝營地方向看過去,宗熠站在主帳外面的高台上,而他身後是這次的獎勵,那把弓格外醒目。
聽見皇兄有令,宗聿自然要過去,他對江瑾年道:「等我,我很快回來。」
江瑾年抬手,準備說他先走,可他手語還沒打出來,宗聿就跟著衛淮離開了,剩他一個人留在原地。
江瑾年愣了愣,那種沒辦法溝通的無力感又湧上心頭,就像昨天晚上一樣,宗聿用黑暗限制他,讓他無法辯駁,只能依著他的話而行。
他沉默地坐在馬背上,突然意識到,他和宗聿之間的溝通毫無阻礙,是因為宗聿一直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不管是手語還是唇語,宗聿都會很認真地去理解。
可如果有一天宗聿將視線完全從他身上挪開,他的眼中不再有他,再多的唇語和手語都會失去效果。他發不出聲,再把距離拉開,他甚至沒有辦法讓宗聿回頭看他。
江瑾年垂下眼,面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抬手摸上自己的喉嚨,神情藏在樹影下,讓人看不清。
身後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江瑾年抬頭,曲落塵坐在馬背上,冷淡地看著他,突然揚起嘴角,道:「需要我幫你叫他嗎?」
江瑾年一愣,知道曲落塵是拿自己做消遣,他掃了眼他的身後,並沒有看見宗詠,不甘示弱地用手語道:你看起來也很需要幫助,昨天晚上的涼風舒服嗎?
二人見面就槓,誰也不讓誰,曲落塵沒討著好,道了聲無趣,騎著馬朝著身後的密林走去。他也帶了弓箭,但看樣子更像是玩玩而已,沒有絲毫的上心。
江瑾年沉默,氣走曲落塵並沒有讓他覺得開心。他又看了眼營帳方向。這一次他沒有等宗聿,而是獨自騎馬離開了。
今日的是春獵的第一日,宗熠也會下場,他不止找了宗聿,宗樾、宗詠和宗微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