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淼然壓下喉嚨處的不適,平靜道:「此事你也知曉是何等的大事,走水路回青州,要耗上不少時間,先飛鴿傳書,將消息告知於我父親。」
「其次,」公孫淼然看向李樂只離開的方向道:「還要再會一會野道士,最好從他那打聽到洪河水暴漲,需多少時日,也好早做打算。」
「是,孫少爺,」聽到公孫淼然要將消息告知於刺史,林老爺心底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孫少爺未想將此事隱瞞下來。
不然,憑他一人,刺史大人可不會相信他說的話。
片刻,林老爺的心又提起來。
既然已經要早做打算,那……後面有一場硬仗要打了,作為青州最有錢的人,也要早早備下物資,好支持刺史大人辦事。
林老爺還在那想著要備下哪些物資,一不留神,眼前便沒了公孫淼然的身影。
他呆呆地看著周圍,僅剩他一人的庭院,良久,他走到殿堂前,拿起三炷香,燃燒,香菸裊裊。
他跪在蒲扇上,求神仙保佑,後將香插.進香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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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淼然打定主意後,便去尋找李樂只,想從他那知道距離青州水患,還剩多少時日。
道觀很小,他朝殿後走去,穿過殿堂,便看到了殿堂後的廂房。廂房有兩處,規格不大,他不需要穿堂過巷去尋找,便看到了站在後院的李樂只正在和一少年交談。
憶起大安縣內的傳聞,想必此人正是李樂只收的徒弟——高家高明禮。
只見高明禮雙眼亮堂,滿眼歡喜,不知野道士何其說了什麼,居然讓他如此高興,他還是少有看見,將一切想法掛在臉上的人。
公孫淼然見李樂只要回頭,立馬收起臉上的神情,換作另一張臉面,倨傲地走上前,不善道:「野道士,我承認你有幾分本事,不如你算算,我人生中最大的劫會在哪一天發生,嗯?」
他這一生順風順水,若真有劫,也合該應在青州水患一事上。
但公孫淼然也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便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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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只詫異地看了公孫淼然一眼,吃錯藥了?
不是認為他是騙子?是野道士?還敢讓他來算?
不過即使是對方要求,李樂只也不想算,他又不是誰說想算就算的。
何況,就他那半吊子水平,還是不算為妙。
李樂只擺擺手道:「你找別人,找正規的道士。」
別來找我。
這句話雖未說出去,但在場的兩人都知道未盡之言。
高明禮好奇地看向公孫淼然,這還是師父頭一次拒絕的人,再一想,師父方才所言,要去揚州報備,難道是因為對方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這才導致師父準備前往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