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航在心裡默默念叨著刻在心底的名字——宋逸。
他的竹馬,他多年的暗戀對象,現在大概已成了空。
多年的陪伴是他對宋逸說不出口的喜歡,該怎麼說呢?
說歲月有情,說陽春三月,說蟬鳴悠長,說落葉沙沙,說三九嚴寒,還是說在季節更迭里純粹的友情變成了深沉的愛戀?
說宋逸把他當朋友,甚至是親人對待,他卻把宋逸當未來的男朋友照顧嗎?
每當宋逸笑顏如花叫著他時,他心中總會湧起難以言喻的愧疚,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內心極其醜陋的罪人。
他困惑不安,怎麼會對與自己一起長大的竹馬生出這樣的心思?
他壓抑過,他克制過,可是感情的事情,僅憑星星之火,便能燎了原。
宋逸的心思向來簡單純粹,鄒航總是能一眼就看透,但是這一次不同往日,置身濃霧之中觀看景色,實在看的不真切。
宋逸仿佛給自己鑄造了銅牆鐵壁,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包括鄒航。
除非他自己打開城門,來一場故意而為之的不攻自破,不然鄒航是攻打不進去的。
鄒航剛閉下眼睛打算休息一下,車子就停泊在了一處綠蔭長廊。
王叔是極有眼力見的,看出兩人的氛圍不同尋常,似乎是有話要講明白,就把車子停在離宋逸家不遠的一處樹蔭下。
看車子停下,宋逸就毫不猶豫下了車,仍然一言不發。
雙腳落地後,他徑直走向車位打開後備箱,取出自己的東西就要走。
鄒航搶先一步,闊步走到宋逸前面,硬生生搶過宋逸手裡的東西,強忍住內心的衝動,沒有張口說話,想著先把他送回家。
看宋逸執意要接回自己的東西,鄒航才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緒。
他站在宋逸身前,雙眸微微垂下,默默追隨著宋逸的視線:「宋逸,你這兩天到底怎麼了?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別憋在心裡。」
宋逸的手指緊緊攥著自己的東西,眼神定在地面上,不願意讓鄒航拿著自己的東西,更不願意與鄒航對視,恍若只需一對視就會喪失某種重要的東西。
許久之後,他才小聲開口:「我沒怎麼。」
鄒航深吸一口氣,太陽穴突突直跳,一回想起這些天的相處模式他就心裡發悶,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嗓音不禁提高了幾分,語氣也十分急切。
「沒怎麼?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後都不和我說話了?以後我們就這樣相處了?是嗎?」
宋逸的眼神閃爍了一瞬間,心裡砰砰跳著,這不是他所希望的,眼前的場景又何嘗不讓他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