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精力有限,等到伺候好家裡那十畝水田,半畝菜地,再處理完家裡的瑣事,便再沒有時間了。
甭說一畝,就是多一分地都開不出來。
如今可好了,既然髒東西在命令懶男人開荒,那她巴不得這東西能在丈夫身上呆久一些。
最好開個十畝二十畝的,她就是伺候不過來,還能佃給別人或是賣給別人,反正不論多少畝,去登記一次都只要一錢銀子,怎麼都能賺上一筆。
想明白了這點,她便攏了攏衣襟,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
回到家中,姐弟倆早已起身,洗漱穿戴完了,都在廚房裡忙活著早飯,弟弟何月茗在燒火,姐姐何月香在灶台切著野菜,鍋里燒著水。
「怎麼不多睡會兒。」陳巧娘自己也打了水,一邊洗臉一邊問著姐弟兩個。
何月香正要回答,何月茗已經一臉嫌棄地開口:「大清早地就聽他鬼叫,哪裡還睡得著。」
陳巧娘擦臉的動作頓了頓,猶豫了一番,還是沒將何曾光撞上髒東西,眼下一改常態,正在山腳下開荒的事說出來。
她也不知這東西要待多久,若只兩三天,那男人肯定會故態復萌。孩子們已經對好吃懶做的父親失望透頂,若眼下讓他們重新燃起希望,過兩天又失望,他們只會更加難受。
孩子們對何曾光的態度,在她看來,有些過於惡劣了,她覺得這樣下去不妥,可她又實在想不出來該做些什麼來改變他們,只好聽之任之。
兒子過些天就能讀書了,都說讀書人聰明,想來以後,他自然而然就能學好的吧?
這般想著,陳巧娘放下了淨面的帕子,接過了女兒手裡粗重的鍋鏟。
「我來,你不是還有兩條帕子沒繡完?忙去吧。」
至於女兒,再過兩年就能定親了,到時不在家中,管她與男人關係如何呢。
屆時,她一定要擦亮眼睛,為女兒尋戶好人家。
家境倒還在其次,為人一定要端正勤快,家裡家外都能扛得起來就好。這樣女兒就不用和她一樣吃苦了。
早飯還是野菜糊糊,臨近秋收,地里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菜最不值錢,卻也最能活命。
吃完飯,陳巧娘穿上了自己最整潔得體的衣服,領著同樣精心打理過的何月茗,敲開了村頭小秀才先生的家。
小先生也姓何,與他們一樣,都是這何家村人氏,全名何越海。
他父親是位老童生,攢了六七十畝田,也曾算得上是村里一號響噹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