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又鬨笑起來。
夏莞忍不住在心裡得出一個大逆不道的結論:還是嚇得輕。
此時已是高二,分班後文科的新授課她都是沒學過的。夏莞下定決心,準備大費周章把之前落下的功課好好補起來。原本以為這會是一項艱巨的任務,要花費相當多的功夫和辛苦,可沒想到實際做起來居然十分順利。
夏莞剛轉來後的三天就是周考,成績公布的那一刻,整個班級都為之驚嘆。
她以班級二十五、年級五十二的名次初露頭角。
夏莞原以為她理科學了那麼久還一無所獲,文綜則相當於女媧補天,應當更慘烈些。可沒想到,除了那些沒背過的東西實在寫不出來外,還有很多可以發揮的空間。
加之理科數學的授課節奏更快、難度也更大,所以數學上碾壓性的優勢讓夏莞跟樊斯辰考了同樣的滿分。
此時的夏莞,心情波瀾起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無力回天的失敗和猝不及防的成功交織在一起,就好比一位接連慘敗並一路被貶的將軍,最終選擇孤身一人披堅執銳,甚至背心裡都塞了火藥,懷著必死的決心衝鋒陷陣,卻發現自己心生畏懼的銅牆鐵壁居然真能輕易攻下。
否極泰來的憂患感,甚至是超乎喜悅的。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她一時間沒什麼實感。
樊斯辰卻率先替她高興出來,「很棒很厲害的成績,高興一點,Wan,你才來三天就能考這麼好,果然天賦異稟!」
夏莞沒能擠出開心的表情。
前桌女生突然回過頭,臉上笑意寥寥,「就是啊,夏莞你好幾個月沒學習,排名比我還高一名呢,已經夠可以了吧?」
夏莞沒和她說過話,也沒有自來熟的本事,突然被這麼酸溜溜地半夸不夸,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面對樊斯辰,她即便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也不會介意。
但這個陌生的同學,夏莞並不了解她的脾氣,怕說的不對踩了人家雷點,所以心中有些為難,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仍舊語塞。
樊斯辰似乎察覺到了夏莞的窘迫,一臉惋惜地替她開口說道:「害,你不知道,夏莞特別後悔當初選錯了班,不同班級文化不一樣,有的班級就特別壓抑,壓力特別大,紀律管得特別嚴,反正只要想想就可怕。」
夏莞微微點頭,不太明白其中深意,但好像是為了印證樊斯辰的話一樣,講了她之前的班主任嚴抓學生髮型,把一個燙髮的女生一剪刀剪掉馬尾辮的事。
女生聽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發尾,兔死狐悲地感覺發尾發涼。她的頭髮偷偷用捲髮棒卷過,好在班主任謝春塵對學生大多採取放任自流的態度,所以除了年級統一的學業壓力外,其他方面確實算得上省心省力。
「啊,她們班老師也太變態了吧?好慘啊!還是咱們謝哥通情達理溫婉賢良。」
這事兒就這麼輕鬆揭過。
夏莞當時只是隱約感覺到,後來也明白了樊斯辰的意思,一個群體裡,就算不談什麼風頭過盛遭人嫉妒的厚黑學,單單是處於對他人心情的照顧,也不應當讓自己的喜悅刺痛別人。
【你情商真高。】晚自習,樊斯辰翻開交換日記,看到如此直白的誇讚時,忍不住笑得發抖,於是喜提新同桌的小拳頭攻擊。
夏莞心說也沒那麼高,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
三班的學習節奏有條不紊,夏莞同志也終於回歸組織領導,摒棄了**的學習模式,一步一個腳印地穩步前行。
周五的時候,曲楚心提議周末出去一起玩,問誰願意一起跟去。
「我!」李佳軒最先舉手,舉手的動作帶著幾分靦腆。
他並不是像曲楚心那種咋咋呼呼玩心很重的人。
「咳咳,我室友*鄧欣怡也來,」曲楚心一臉八卦地瞅向李佳軒,那眼神仿佛洞悉了一切。李佳軒立馬紅著臉別過頭去。
曲楚心接著又問道,「夏莞樊斯辰,你們來嗎?」
「高人,還閉關嗎?」樊斯辰揶揄地看向夏莞,似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其實是在調侃她終於棄「卷」從「躺」。
「哼,我也去!」夏莞臉有點紅,她本不是使小性兒的人,卻總要被樊斯辰逼出一點小性子來。
夏莞臉上那抹顏色,好似有趣得叫人移不開眼。
樊斯辰笑盈盈地看著她,拱手道,「好,我也去。難得高人出山,我可得侍奉左右。」
夏莞:「……」
有事兒的時候,樊斯辰是最安心的存在;沒事兒的時候,樊斯辰是最糟心的混蛋。
「班長你也來吧?」曲楚心又問程明達。
程明達毫不避諱,大大方方地說道,「我不去了,好不容易到周末還得打點零工賺錢。」他的語氣中雖然帶著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一種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