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莞「噔」地站起身來,本能地反手甩了男生一巴掌。
男生是個媽寶男,從來都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哪受過這種委屈,一面又想撲上去跟夏莞掐架。
夏莞當然打不過,手忙腳亂地打開房門,趕快跑了出去找他家長。
然而更荒謬的是,他媽那個有錢僱主得知後,居然當著她兒子的面,直接給了夏莞一巴掌。
夏莞被打懵了,女人做過美甲的爪子好似野獸,她的臉上火辣辣地疼,耳邊嗡嗡得聽不清咒罵聲。
夏莞她強忍住淚水,領走自己的書包就摔門而出。
在樓下,她大口喘著氣,仰天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悲憤,「五萬我都沒要!稀罕你那兩百塊?你兒子就是個預備**犯!我要是他媽現在就劁了他個種豬!」
笑著笑著,她好似把渾身的勁兒都笑完了,整個人癱成了一灘爛泥,行屍走肉一般坐上了通往醫院的末班地鐵。
笑著笑著,她好似把渾身的勁兒都笑完了,整個人癱成了一灘爛泥,行屍走肉一樣做上了通往醫院的地鐵。
毫無情緒地辦完一切手續和流程,夏莞在醫院外冰冷的長椅上躺下,好似一具失去了靈魂和風骨的軀殼。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那麼陌生和遙遠,她的世界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痛苦。
病床上母親的呼吸聲越發均勻,在醫院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聞著消毒水的味道,夏莞抱著毛茸茸的小狐狸日記本,無聲地哭了。
她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夏莞沒有睡,也許是因為睡不著,也許是在等待什麼儀式。
時針滴滴答答指到零點的時候,她再次點開了聊天框。
十二天整!說好了不會超時的!
她流了眼淚,又再次擦乾。
冷靜想想,雖然現在還沒收到回應,但從現在之後的24小時都屬於第十二天。
決定明晚的現在,再發一條消息後,夏莞很快就昏昏沉沉睡著了。
40盧鳳鳴
然而,沒等到天亮,在凌晨萬籟俱寂的時刻,她被一陣輕微的動靜搖醒。
迷迷糊糊中,她睜開沉重的眼皮,只見幾個身手利落的男人在了她媽媽的病房門口站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夏莞瞬間清醒。
她剛想驚呼,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
那懷抱熟悉而又安心,讓夏莞多日來的戰戰兢兢悉數消散,心間只留下茫茫一片安定、繾綣。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早就哭啞了,發出聲音好似含了沙礫,乾澀而沙啞,「你怎麼來了?」
話一出口,洶湧澎湃的情緒便如同洪水決堤似的奔涌而來。
「你怎麼才來!」夏莞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襟,積壓已久的委屈和思念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摘下口罩的臉,是樊斯辰。
他同樣也憔悴了不少,眼裡的疲態不遜色於夏莞。
這段時間,他顯然也經歷了無數的煎熬,早已沒精力去精心維護什麼帶笑的假面。因而在這一刻,他的神情甚至是像極了樊斯聿的。
但夏莞知道,這就是樊斯辰,那個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給她溫暖和力量的人。
「對不起,我來晚了。」
樊斯辰緊緊地抱著她,仿佛想要把她所有的痛苦都分擔過來。
夏莞眼角泛起淚光。
第十二天的約定,奇蹟真的發生了。
「我們沒有多少時間,需要現在就幫你媽媽完成轉院,我在華廈醫院約好了病房,半個月後,會有北京的專家來給你媽媽做手術。」樊斯辰鬆開夏莞,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堅定而認真地說道。
華廈醫院是本市最出名的私人醫院,那裡醫療設施先進,專家資源豐富,醫療條件自然是極好的,可想而知,住院費也要更貴。
樊斯辰帶來的人訓練有素,辦事非常利索。
夏莞跟樊斯辰上車後,小心地問道,「你哥他怎麼樣?」
樊斯辰苦笑,使勁按壓自己的太陽穴,「連你也聽說了嗎?」
「我跟許志奕借了錢,從他媽媽那裡聽說,他是真的……」夏莞說不出那個字,嘴唇微微顫抖,眼中滿是擔憂。
樊斯辰霧藍的眼睛好似燃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熱焰,他堅定道,「不!有我在,他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