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盛衾已經累到不想再說一個字,可這句話,不知道觸碰到了她的哪條神經。
「道歉?」盛衾轉過身,緩步走到兩人面前,「盛朗,最應該道歉的人是你。」
盛朗伸手指向自己,不可思議道:「我道歉?你今天吃錯藥了?」
是啊,自從盛朗回到這個家,只要有一點不順心,盛衾都會主動退讓道歉,他應該已經習慣了那個任他打壓蹂躪的妹妹,叫他道歉,怎麼可能。
「阿衾?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劉琴一字一句都是對她的失望和不解,「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你的親生哥哥呢?」
說完,劉琴起身指著盛朗的腿,像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你看看,你把你哥哥的腿都弄傷了,紅了一大片。有哪個富家小姐會像你這般不懂禮數的,對著自己的親哥哥都如此。」
從前,她只覺得自己的母親對盛朗抱有愧疚所以偏心於他。
她能理解,可現在,她才明白,才看清,眼前這個稱之為母親的女人是多麼的不可理喻,愚昧無知。
「可是我的貓又做錯什麼了?」
盛衾泛白的唇緩緩吐出幾個字,十四歲的小女孩在此刻只想求到母親的一絲公正,可是沒有,她的天平毫不猶豫地倒向了另外一邊。
「一隻貓而已啊!」劉琴皺著眉,似乎對盛衾的無理取鬧很不滿意,「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一隻貓而已……。」盛衾抬眼死盯著她,倔強問道,「那今天他要是把我殺了呢?也只是死了個人而已是嗎?」
聽到這話,劉琴像是氣壞了,衝上前想要打盛衾被徐媽攔下。
「太太,老夫人在天有靈不會讓您這巴掌落在小姐身上的。您要是實在氣得慌,打我吧。」
徐媽搬出盛家祖母,劉琴不得已也熄了火,但嘴上的指責沒停。
「你怎麼能這麼咒你哥哥呢?」
盛衾轉身準備往樓上走,在這裡跟他們多浪費一秒都感到不值。
盛朗的聲音從身後傳出。
「你還沒道歉呢?」
盛衾沒回頭,淡淡問道:「你想看看小貓的屍體嗎?」
——
「衾姐。」秦任吃驚的聲音傳入盛衾的耳膜,「你沒事吧。」
盛衾稍稍仰起下巴,抿唇笑,指尖拂過自己臉上的淚滴:「沒事。」
「別擔心,我家之前養過貓,應該能救活的。」丁歡有些慌亂,「衾姐,別傷心了。」
「真沒事,年紀大了有點感性。」盛衾輕描淡寫的敷衍過去,囑咐道,「小歡,等會你們去醫院別忘了再買點其他的藥品,和日常那些護理的東西。」
丁歡點頭:「放心吧。」
「阿衾,等會我跟你去寵物醫院吧。」陳宇看著她有些不放心。
盛衾晃了下頭:「不用,寵物醫院那邊人少,不用排隊,我在外面等著就行。」
「好。」陳宇點頭,「那你自己在那邊,有什麼事打電話。」
盛衾:「嗯。」
寵物醫院。
小貓被放到醫生桌子上觀察。
剛剛在車上還偶爾抽動一下的身體,此刻已經一動不動了。
醫生:「舌頭發紫,瞳孔擴散,情況很嚴重,我們馬上進行手術,麻煩您在外面稍微等一下。」
盛衾看著小貓被抱進手術室,有些恍惚,曾經那個雪天的夜裡有一個生命徹底離開了她,如今類似的局面再次上演。
坐在手術室外面的椅子上,她想起小黑貓離開之後,每次看到別的小貓,盛衾就會想如果那天她沒有擅自做主把它帶回滕宮,也許它碰到其他的好心人就能活下去,如果她不猶豫不決選擇領養的人早一點把它送走,就算過的差一點,也還是活著的。
想到這,那股巨大的無力感紛紛湧上來,將人僅剩的理智,忍耐,通通摧毀打碎。
她雙手撐在座椅兩側,低著頭,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停滯了下來,寒意不知不覺遍布了全身,像是回到那晚雪夜,是刺骨的冷冰和無助,眼角的淚無聲流淌地在臉頰,順著下巴,滴落到清晰鎖骨上。
下一刻。
盛衾隱約感覺到身前的視線被擋住,還沒反應過來,耳邊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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