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襯衫、黑墨鏡,瞧著不像好人。
朋友說是碰巧遇到的,是朋友的父母,聽說他來了省城,非要請他喝酒。
推脫不過,也就帶過來了。
貝裕本想待十分鐘就走,朋友卻一直勸酒。
那對夫妻帶來的四人也過來勸他。
夫妻倒是沒開口,但一直在打量他,上上下下的,眼神挑剔又陰森,臉上無悲無喜,眼下青黑,讓人害怕。
貝裕當時說自己生病不能喝酒,朋友乾脆倒了一杯果酒:「給我個面子,喝完這個我送你回去。」
貝裕想著果酒也沒事,喝完他就走人。
可剛端起杯子,他七分褲口袋挨著皮膚的地方傳來灼燒感。
熱意燙得貝裕啊一聲,下意識放下杯子,去摸褲兜。
放下杯子瞬間,沒發現那對一直盯著他動作的夫妻表情愈發陰鬱。
貝裕摸到褲兜的瞬間腦子嗡一下炸開,他記得這裡是他臨出宿舍隨手放在裡面的平安符。
此刻摸到的,卻是一把灰。
上面還殘留著剛燃燒殆盡的溫度,炙熱的,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貝裕顧不得別的,扶著額頭起身,搖搖晃晃的:「我突然內急,我先去上個廁所,等回來再喝……」
說著捂著嘴嘔一聲,往外沖。
他跑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衝進一間隔間關上門,拿出手機只來得及發出一個字,就成現在這樣了。
貝裕頭暈得厲害,他想到剛進包廂就覺得裡面香得很,一開始以為是酒吧包廂的薰香。
此刻聞著,更像是線香……
「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件事?他跑什麼?你有沒有和他說好?」一直沒開口的夫妻中的丈夫猛吸一口煙,厭惡看向貝裕。
貝裕當成好友的賴壹陪著笑:「這種事……沒人會同意的吧?不過他家裡在他出櫃後不怎麼管他,到時候他出事只會當成意外,你們不是找好神婆了嗎?」
王先生臉色不好看:「他要是一直這麼反抗,還會順利嗎?」
賴壹:「王先生放心,等事情結成,他會陷入昏迷,也不可能說出今晚的事。他今年十八,和令公子同年同月生,模樣又好,家世也好,剛考上省大。」
沒說出一項,王先生臉色好一些。
王太太在旁邊已經抹上眼淚,再看昏沉神志不清的貝裕年輕白嫩的一張臉,滿意不少:「已經沒時間找人了,今晚就是頭七。嗚嗚,我家孩子怎麼能就這麼走了?都怪你,要不是你罵了他,他怎麼會想不開……嗚嗚,我的兒啊……」
王先生本就煩躁,聽到這眼裡閃過痛色,最後把剩下的煙吸完,一咬牙,盯著貝裕:「算我對不起你。等你死了,我會好好補償你家人的。」
他站起身,朝四個保鏢示意。